第三卷 要么忍,要么残忍 第四十五章 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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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间太瘦还是指缝太宽,彷佛一夜之间,仓促的还来不及准备我就成了瑾妃,眉眼间终不再是从前的摸样。|

    我似乎已经忘却了,我今年方才十九岁,却已经位列妃位。那又何如,我的经历造就了我今天的样子,我的心智怕已经如同四十岁的人了。

    才进钟粹宫的秋梧堂就“嗖”的一声惊起一只白鸽,惊得我和如绵后退了两步,白鸽展翅飞出了钟粹宫,直到天上的日光刺眼到看不见为止。

    “姐姐,你可是很久没有来我这秋梧堂了。”新月笑意吟吟的屋内走了出来。一身素雅的装扮,黛浅妆薄。

    我看着游廊上挂着的雀儿,道:“新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着莺儿雀儿、鸽子了。”

    和新月齐回内室坐着,房间里只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闻着令人发自内心的舒心,沉香木桌上只摆着几个古铜花觚,内插几只玉兰花,案上摆着一张锦囊古琴,内室铺一张柏木床榻,白纱帐子,青色的绫幔,极为雅致。

    新月看着我只顾着看她的房间就说道:“我这里可比不得姐姐那里,姐姐那里哪里是住人的地方,简直是养花儿的地方。”

    “咱们都一样不喜欢那些华丽的摆设,简单雅致即可,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将护甲摘掉,轻轻的握着新月纤细的手。

    “姐姐,什么事,说吧。”

    我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与我一同入选,一同进宫,情谊别人是比不得的,我真心拿你当姐妹看待。”

    新月点了一下头,道:“这个是自然,我也是真心对待于你。|”

    “连我身边的侍女都知道拼尽所有的去争取,而你.”我叹了一口,接着说:“姐姐知道你是个淳朴善良的女子,开始时我以为你是年幼与世无争,可如今已经进宫两年了,现在看来,你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听闻此话,新月遂起身立于雕花窗前,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晚霞透过雕花阴影落在了新月的身上,一身的清凉孤寂。

    “两年前的那场选秀,算是断送了我这辈子,我本不愿意入宫。”新月语气里透着婉转哀伤。

    我想起了体元殿选秀那日,当皇上因为我的原因而挑中了新月,新月那悲伤的样子我铭记在心。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了句:“新月,既来之,则安之。”

    新月摆弄着窗台前白玉石盆里吊兰,道:“我心里明白这话,不瞒姐姐说,我至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我脑袋瞢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新月说的话,“我知道你进宫两年皇上没有宠爱过你,可是,这怎么可能?”

    新月转过身子道:“别人给刘公公财物为的是自己的牌子能入皇上的眼,而我是不想让皇上看到我。”

    新月看了一眼外面碧蓝的天空,道:“我十四岁那年,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我的马术在察哈尔部落女子中是最好的,那年,我遇见了他”

    我彷佛看见了辽阔的草原,碧蓝的天空,绿的发亮的肥沃草地上马蹄声渐响,新月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着,春风吹起衣角,笑容如日光灿烂。

    当时年少春衫薄,无忧无虑,后面几个男子扬鞭骑马追赶着,一个男子嘴里喊着:“姑娘,我马上追上你了,追上了你就得和我约会。”

    旁边的男子不屑的说道:“凭什么是你呀,”说着扬鞭打了马儿一下。

    新月转过脸,粉雕玉琢的小脸笑着道:“你们几个笨蛋是骑得的乌龟吗。怎么真么慢。”新月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新月得意的笑着,春风吹起了脸庞的发丝,令不远处的男子心生荡漾,策马追了过来。

    新月听着身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没想到竟与自己并列着骑着,新月别过脸看见了一张满是笑意的脸,这张脸是新月见过最好看的脸。

    那男子开口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满族姑娘。”

    新月莞尔一笑,并不理会他,只是挑衅的看了他一眼,玉手扬鞭马儿跑得更快了,两个人一直骑到了天边,甩开了后面的几个男子。

    下马之后,男子戏虐的问:“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本姑娘叫新月,察哈尔部落的格格,那你呢?”新月扬着小脸问坐在马上的男子。

    男子指着天空飞过的鹰,道:“我就是老鹰,专门出来抓小白兔的。”

    “那我岂不是小白兔,真后悔今天不该出门。”新月故作正经的说道。

    新月嘴角绽放出一朵倾城倾国的花儿,因为那是他已经深深爱上的男子,如今望着同一片天空,却隔着千山万水。

    记忆力的摸样还是那么的清晰,当新月形影单只的一个人在草原上游荡的时候,再也找不到那个男子的身影了,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直到三年后,新月在木兰围场与他相遇,记忆力那模糊的样子终于拼凑了在了一起,那男子一箭射中了新月,缘分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那些年的情感随着年轮落入了尘埃里,他是蒙古亲王贝子,她是大清帝皇的妃子,还是隔着千山万水,越不过的沟壑,两个人选择依旧把感情埋在心里。

    他为她至今未娶,她为他守身如玉。

    春色依旧如许,似水流年带走了如花美眷,还有那些从未开就说的爱,都埋在了轻轻的草原上,还有马蹄声中。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地上,新月转身看到了我泪流满面,我哽咽的说了句:“原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当初不是我在体元殿装晕倒来吸引永琰的注意,善良的新月也不可能被永琰选中。

    “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我也深深的爱着一个男子。可是,我们离得那么近,却像隔着万水千山。”空荡的屋子里只留着我这最后一句话。

    新月研磨在纸上写着娟秀小字:千回百转,几许错乱,男儿郎亦或者女娇娥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苏格,你说,草原上的那只鹰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