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哥哥,我演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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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杨树很快就提醒自己别想太多,自己的人生是文娱不是玄幻,更不应该是惊悚,整天那么多戏干什么。

    “别神神叨叨地总问为什么了,没有答桉难道就不过日子了?”

    还是那句话,他是命运的宠儿,未来的生活充满金钱荣誉美女,这是验证过的,宠儿为什么要自己吓自己?

    再说改拍《奶奶》是自己先作的决定,而后庄竹青才出现接角色,别管多巧合,事情还是自己挑起来的。

    “她只是个小女孩,前世今生都是演员,胡乱揣度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根据后续工作中的观察,无论从哪方面看庄竹青都像个正常的少女,最好别在她身上疑神疑鬼,挺不道德。

    刘漫没怎么费力气,奇妙的工作室提供了营业执照、世奇第一季的备桉批复,东方艺术学院的女老师也帮忙说明了情况,第二天事情就搞定了。

    实际上是庄竹青自己全力在协调促成,说服父母的工作主要是她自己做的。

    她的家境很好,父亲很早就做海峡两岸的贸易,身家不菲。

    母亲是父亲的经商伙伴,是个祖籍浙江的台湾人,优雅美丽有主见,庄竹青的品质更多遗传自母亲。

    工作三天片酬一万五人民币,对于一个初涉影视的新人而言还是挺高的,有钱赚就不错了。

    不过庄竹青的父母显然不在意这个,一再强调的是安全,拍摄时不能有任何危险操作,内容也不能超出他们看过的剧本范围。

    不得不说这对父母也足够开明,尊重了女儿的意愿,同意拍这样一个惊悚恐怖的故事。

    开拍后庄竹青仍住在女老师家里,每天剧组派车去接,他的粉衣好朋友每次也都跟着来剧组玩,工作很顺利。

    “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刘漫作为制片人负责这些工作,对庄竹青印象很好:“小姑娘非常懂礼貌,每次见到我都叫漫姐姐,可甜了。”

    小姑娘的确可爱,不过杨树还是礼貌地敬而远之,理智和情感是两码事,恐怖前女友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再说这就是个小姑娘,他对一切关于萝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那是中二学生的游戏,他已经过了年龄。

    不过庄竹青对他倒是既尊重也亲近,叫刘漫为漫姐姐,于是叫他树哥哥,只在最开始工作的半天里叫过导演。

    两天后杨树也认可了这个称呼,甚至说:“你就直接叫我哥哥吧,别树哥哥草哥哥的,以后就是我妹妹了,好不好?”

    庄竹青很高兴:“好啊,那你以后就是我哥哥,我一直想要个哥哥。”

    想要个弟弟,爸妈还是有办法的,想要哥哥恐怕只能找外援,杨树愿意成为这个外援。

    他不太相信拍完这个戏,庄竹青回到厦门后就从此安静地消失,作为一名编剧,他认为这不符合作品的编剧原则。

    那么还是当哥哥好,以后看着这个妹妹成长,保持着温馨又安全的关系,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江诗语也喜欢这个漂亮而又聪颖的小女孩:“好啊,以后杨导是你哥哥,那我和刘制片就都是你姐姐了。”

    庄竹青的确足够聪颖,虽然没有表演经验,但有天赋学习很快,经常杨树说一遍戏就领悟了,而且时不时还有很自然的发挥,表演相当放松。

    她饰演的角色还是有难度的,不太好把握。

    奶奶重病,她跟着父母去探望,一路上回忆过去与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焦虑、担忧流露无疑,与冷漠的父母形成鲜明对比。

    这部戏并不现场收音,不过拍摄过程中杨树还是反复播放《红蜻蜓》音乐。

    女孩回忆时,背景是澹澹儿歌旋律,似有若无。

    而后女孩在病榻前单独和奶奶相处,奶奶一通忽悠,告诉孙女自己即将在明天晚上死去,她此时还有个心愿,就是想看看分离多年的弟弟,希望能借宝贝孙女的身体一用,明晚之前一定赶回来。

    看着病床上风中残烛般的奶奶,孙女一时心软答应了要求,一道白光闪过,奶奶夺舍成功。

    庄竹青将不谙世事胸无城府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让杨树心里不免犯滴咕:“毕竟是表演,很难说这就是本色演出,看来她是知道如果饰演一个单纯无知小女孩的。”

    这想法有点犯贱,以至于庄竹青表演得越精彩,他的恐惧感就越深。

    奶奶夺舍成功后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夕阳如火。

    这时《红蜻蜓》音乐已经变成交响乐,雄浑而激昂,庄竹青的眼神变得复杂,冷漠、怀恋、深邃莫测。

    她没有去看望所谓的弟弟,因为她根本没有弟弟。

    她受着孙女年轻的身体,在音乐声中饶有兴致地玩起了儿时最喜欢的游戏跳房子,丢沙包。

    而后她去看望了初恋情人,由于家庭的阻止两人当年没有结合在一起,这成为了奶奶一辈子的遗憾。

    初恋情人同样风烛残年,就快死了,女孩对着躺在病榻中的老头剖露了未曾吐露的心迹,两人再次感受到那段过往的卷恋。

    女孩握着老头的手:“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只要回想起来,心就隐隐作痛……”

    这段杨树拍得很不舒服,各种不好的联想难以抑制。

    这种狗屁台词,好像也很适合前女友说。

    每演一段,庄竹青都会问:“哥哥,我演得好吗?”

    杨树每次都赞许地笑:“很好。”

    病床上饰演要死老头的演员忍不住感叹:“这是我见过最诡异的戏,一个小女孩和一弥留老头一起回忆初恋时光,这……我心理都有阴影了。”

    这有什么,少见多怪,作为另一个世界里庄竹青的初恋情人,杨树心理阴影面积大多了,以至于两人每次眼神接触,他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现在最期望的就是尽快把戏拍完,完成这个阶段性工作。

    还没和初恋情人寒暄几句,女孩就被老人不明情况的家人赶了出来。

    她逃学的事情也被母亲发现,结果被打伤了额头。

    时间不早了,她急忙赶回去医院,准备换回垂死的身体。

    可身上的零钱不够,出租车把她扔在半路,好在在咽气的之前,她终于赶到了。

    一道白光闪过,身体又换了回来,躺在病床上的奶奶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三十年后,女孩的母亲也即将去世。

    在母亲最后的三年,她变得和奶奶临终前一样,形若枯尸。

    在母亲的葬礼上,已长大成人的女孩娴熟地玩起了沙包游戏。

    原来当年奶奶并没有和孙女换回身体,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孙女死在了病床上,她自己还没有活够呢。

    杨树怀疑庄竹青的父母可能没有把剧本全部看完,看个八九不离十就以为这是个温馨的故事。

    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美好的,孙女爱奶奶,而奶奶是个不忘旧爱的人,见到垂死的初恋情人时表露出了深切的悲伤,令人感动。

    而且尽管经历困阻,她还是想办法回到了医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温馨故事。

    —直到最后一刻,当女孩在母亲的葬礼上再次玩起奶奶儿时的游戏时,积累起来的美好瞬间化为彻头彻尾的寒意。

    这个故事里隐藏了许多秘密细节,比如母亲对临终奶奶不闻不问的虐待,家族遗传的女性夺舍的能力等等,都是这个作品细思极恐的元素,就等着播出后观众们去挖掘,杨树并没有很明显表达出来。

    七月二十八日《奶奶》拍完,世奇第一季也就随之杀青,进入了后期制作。

    庄竹青没有台词功底,配音准备找专业演员,她就没必要等到最后了,赶紧送回老家去。

    八月三号她要回厦门,特地打电话来和杨树道别。

    “哥哥,如果你以后到厦门拍戏,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问题,你也要好好读书,以后考北大清华。”

    他没有鼓励走艺术道路。

    “哥,我觉得表演很有意思,以后想考艺术院校,到时候就能再和哥哥一起拍戏了。”

    杨树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很欣喜地回答:“好啊,没问题,只要认真读书考什么都行。”

    “我会好好读书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哥,我还想告诉你,我觉得有你这个哥哥非常幸运,我是说真的。”

    “好的好的……我也很幸运有了个妹妹……”

    想了想杨树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挂了电话,特地交待:“等咱们的作品播出了,或许有其他剧组找你拍戏,别随意乱接,和我打个招呼,我帮你把把关。”

    顶点

    世奇播出后如果反响不错,庄竹青一定会很夺目,那么大概率有剧组找她演戏。

    从这次的情况看,她父母太粗放了,把关显然不太够。

    庄竹青很高兴:“好的,哥哥,我会经常汇报学习和生活。”

    这个好像没必要,没事最好保持静默,哥哥又不是保姆。

    放下电话刘漫和杨树开玩笑:“瞧你这个哥哥当的,还挺有模有样。”

    “唉,”杨树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