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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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瑶瑶很擅长投人之所好,挑选的东西送的礼,能送到人的心坎上。

    这幅仕女夜舞图,也是她精心挑选的。

    她早就听说,布政使喜欢一个歌妓,曾想收为外室,后来因为夫人不肯,怕闹大影响官声,这才作罢。

    这图中仕女,模样和那个歌妓有几分相像。

    “大人,您瞧,这幅图是我们吴家古董铺子新收的精品,色彩极佳,意境颇妙。”

    话音未落,布政使大人突然站起来,面露惊疑。

    吴瑶瑶心里大喜,果然没有挑错,看来他也瞧出来,画中人和歌妓很像了。

    “大人,”江月回缓缓开口,意味深长道,“吴小姐这幅画,可真是让人意外。”

    沈居寒颔首:“的确,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要不是今天凑巧到大人府中来,只怕是没这个一饱眼福的机会。”

    吴瑶瑶眼中含笑:“这是自然,我吴家古董铺,收的都是精品,卖得也不例外。

    这幅画还特意装裱过,光是装裱费,就花了三百两。”

    “呵,”江月回短促笑一声。

    沈居寒也微沉了脸。

    布政使拧眉道:“吴小姐,此画人是从何而来?”

    “是从当铺那边转过来的,有人当了死当。”吴瑶瑶双手提着画,笑吟吟回答。

    江月回越是不高兴,她就越开心。

    布政使眉心跳了跳,正欲开口,管家从外面进来,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布政使脸色微变,又转头看吴瑶瑶。

    “吴小姐,你这幅春江烟雨图,究竟是从何而来?”

    吴瑶瑶笑容微僵:“什么……春江烟雨图?这明明是……”

    她连忙低头看,这才发现,原来的仕女夜舞图,竟然成了春江烟雨图!

    那幅在大堂上,范文贤和江月回争得不可开交,下落不明的春江烟雨图。

    “这……”吴瑶瑶脸色骤然变了,“这不是我的,我拿的不是这幅……”

    她忽然想起,当时出铺子时,那个撞上她的老者。

    上当了!

    她赶紧把画要收起来, 布政使道:“吴小姐且慢,此画作为范文贤案的重要物证,你需得留下才行。”

    “可是大人,这不是我的画。我……”

    “吴小姐,本官不管这是谁的画,总之这是重要物证,范文贤逃脱了,此案就更为重要,这画必须留下。”

    布政使沉下脸:“吴小姐,你最好仔细说清楚,此画的来源。”

    江月回苦笑摇头:“范文贤还因此画与我父亲争论,说什么为我们所毁。

    刚开始还让我们赔,一会儿说赔江枫渔火图,一会儿又说赔春江烟雨图,可我父亲从头到尾只见过一幅假画,搭上我家的院子被烧不说,还百口莫辩。

    闹了半天,此画在吴小姐手中。”

    “吴小姐,”江月回长叹一口气,“你对我不满,觉得我回来影响到你的地位,这我能理解。

    可父亲呢?到底是从小把你娇着捧着长大,从未有一分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也叫了十几年的父亲,你怎么就能狠心看着,他被人诬蔑,与人对薄大堂,却隐忍不发?

    甚至……当时还替宋南念说话,宋南念与范文贤可是一伙的,早溜回徐州不再露面。

    她初次来徐州,却已经登门拜访过吴府,吴小姐,是不是从那时起,她就把画给了你,你们就约定好,要置我们江家于死地?

    吴小姐,你有事冲我来,江家其它人是无辜的,父亲更是无辜!”

    吴瑶瑶张张嘴,千言万语似都堵在喉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前都是她拿两人身份被换说事儿,暗指江月回恨她,不肯原谅,今天倒好,江月回把她的词儿抢了。

    “并非如此,这画我也不知,我就是去铺子里取了一趟,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故意撞了我,当时画掉了,一定是他给我调包了,大人,明鉴啊!”

    吴瑶瑶说得是真的,但怎么听都像瞎编的。

    “还真是巧,”沈居寒轻声嗤笑,“这算是本公子今年遇见的最巧的事情了。”

    “吴小姐所言……”江月回满眼皆是无奈,“好吧,我信了便是。大人,这下能证明我父亲的清白了吧?”

    “这是自然。”

    “那就好,我父亲知道后,也能去块心病,不然总觉得说不清楚,惹人误会,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的父亲自己疼,别人,就不指望了。”

    吴瑶瑶:“……”

    恨不能扑上去咬江月回几口。

    “大人,我们的事情已经说完,就不打扰大人了,”江月回起身道,“银子的事,还请大人多费心。”

    布政使有苦难言。

    沈居寒和江月回一起走了。

    布政使脸色顿时微变,吩咐管家把南先生请来。

    南先生的脸色比布政使还难看,一进前厅就盯住吴瑶瑶:“把画交出来!”

    “南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把画交出来。”南先生目光凶狠,“找来找去,画竟然在你手中,说,是谁给你的?”

    吴瑶瑶深知此人不好惹:“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就是从铺子里拿的,我拿的时候明明 是……”

    “你当我是傻子吗?”南先生把画夺过去,展开仔细查看,又用指尖轻抹,闻到上面的香粉味儿,确定是要找的这一幅。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心,目光转向布政使:“此画是要送予你的?

    你可知,这是燕王殿下要的东西,你也敢抢?”

    布政使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南先生,此话从何说起?我好好的,要这个做什么?”

    “你不知道?”

    “本官不知。”

    南先生垂眸看画,画中机密,知道得人寥寥无几,燕王曾再三叮嘱,务必要保守秘密。

    “南先生,本官的确不知,今天回来时,才知道吴小姐来府中,也是才看到这画。

    若是知道燕王殿下想要,本官献上还来及,怎敢据为己有?”

    他转头看吴瑶瑶:“你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吴瑶瑶被他一嗓子吼得都懵了:“我……”

    “我只是想帮大人分忧,筹些银两而已。”

    “若只为此,拿银票来即可,何必费此周章?”南先生反问。

    吴瑶瑶张张嘴,简直无言以对。

    为什么她要解释这些,要面对这个!

    为什么一有江月回的地方,就总是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