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玩个锤子！

    办公室里的众人已经想象得到《狂飙》和《除恶》的未来了。

    这两部电视剧，本就是同题材，而且同一时间段播出的东西。

    可以说是全方面对比了。

    而高大炮的《除恶》，象征着原来他们那样的模式，但现在却被梁河与路扬联手的《狂飙》打得片甲不留。

    原来，大家用上那么几个流量小生，有收视率保证，有曝光保证，资方舍得给钱，电视台也愿意购买。

    那都是在大家都有钱来赚的基础上。

    才能让合作那么顺畅。

    有流量小生，且那个家伙不会突然翻车，等于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赚我赚大家赚。

    这都是大家都心里明白的东西了。

    但是，如果突然有一天，曾经的那种模式已经不能赚到钱了，电视台不舍得再给出原来一样的高价，资方也不会随意投钱......

    那这玩意肯定完了！

    而《狂飙》不断升高的百分之8的收视率，似乎就是这直接掀开帷幕的象征。

    「说话啊？」总经理眉头一挑，质问道：「你们现在还觉得我们原来的模式，能够一直做下去了吗？」

    没人说话。

    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可能是震惊于《狂飙》收视率的爆炸，也有可能是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脸回答。

    毕竟刚才的大家还斗志昂扬来着。

    只听总经理继续开口说道：「你们觉得是路扬那边宣传得好，这想法没错，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有了百分之六的收视率，可后来的百分之八，还是稳定上涨的百分之八，这东西又怎么解释？」

    不等回话，总经理的面色严肃至极：「我来告诉你们！」

    「这百分之八，我觉得有一大部分的人，可能就是从《除恶》那边跑过来的，因为两个电视剧的题材差不多，而且媒体宣传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把他们两部电视剧放在一起，而观众们看了《除恶》之后，有可能是广告时间，也有可能是电视剧完全不能吸引到他们的目光，所以他们转了。」

    「他们转到了《狂飙》，然后一看就停不下来，最后成了这百分之八数据里的一员。」

    话落。

    众人依旧沉默。

    总经理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真理。

    大家都是在影视公司工作了几年甚至数十年的老家伙了，他们清楚那数据背后的意义，只不过还是不敢接受曾经那种可以躺平的时代已经过去。

    随随便便赚钱，变成了要有点实力才能够赚钱......

    这谁能顶得住啊？

    「总经理，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个人看法啊，现在的流量小生那条路子已经走不远了，指不定公司手下那几部还在拍摄的电视剧，以后估计也要不了多高的价格，所以......要不我们转变一下思路？」

    有老人家这么开口说道。

    「转成什么思路？」

    「学路扬的样子，学他往质量方向靠拢，尽量避免没演技流量小生的出现？」

    「得，这不又绕回去了吗？」

    「......」

    员工们絮絮叨叨地讨论着。

    他们其实已经能够看出来路扬这部《狂飙》的卖点在哪，只是不愿意接受。

    好的导演，好的演员，好的剧本，再加上好的宣传。

    听起来很难复刻。

    其实说白了，就是十几年前，那些所谓顶流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

    走的路子。

    只不过这条路子太过于艰辛，所以哪怕之前走过，他们也不愿意再走。

    总经理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地摇头：「我觉得你们还是太贪图享受了。」

    「也不是这么说。」台下有人反对：「现在的影视剧，不可能所有的电视剧都是这样的题材，也不可能一点新人演员都不用，不是所有年轻演员都是路扬和顾清寒，他们有演技，其他人......算了，不说也罢。」

    他的话音落下。

    其他人开始慢慢思考。

    的确，《狂飙》里面，以现在的剧情来看，出现过的新人演员也只有路扬和顾清寒，而且这对夫妻的演技早已碾压了其他人太多太多。

    梁河当然可以用他们两个来进行拍摄。

    但他们公司呢？

    不能，因为没有这种实力的演员。

    「这个事儿我也没有想好。」总经理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全部用老戏骨，那么新鲜血液就会没有，到时候的影视圈还是会变成一片狼藉。」

    「而且还有件事儿。」有员工补充：「现在的新人演员......已经不是主要角色就不演了。」

    「是这样，那些会哄人的家伙，跟自家金主吹上几遍枕边风，然后主角就到手了。」

    「主角都没有演技，我们又怎么能够施行下去？」

    「......」

    「所以大家觉得应该怎么来？」总经理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先找一个质量不错的，不需要太多年轻演员的剧本，自家公司投资，拍一部试试？」

    「我觉得可以。」

    「试试当然没问题，投资体量不能太大，亏不亏的另说，但是千万不能让年轻演员过来出演主要角色。」

    「可如果......又有年轻演员想进步呢？」

    「那就给他们想呗。」说话的老人摊摊手：「《狂飙》和《除恶》两部电视剧的收视率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购买了《除恶》成片的几家电视台，估计已经亏到姥姥家了，他们因为经验而亏本了，亏本的经验也会变成经验，到最后，你觉得他们还会像之前那样无脑买单吗？」

    不会。

    这是肯定的。

    之前无脑买单，那都是在有钱赚的基础上。

    可你突然有一天，不是有钱就能赚了，那谁还会无脑投资？

    「我觉得可以试试，不过......」总经理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跟路扬谈谈合作？」

    「合作？」

    「是的，合作。」总经理点头，「路扬的剧本能力我们是相信的，而他这个人很怪异，他崛起的路子好像跟我们常见的那些明星并不一样，而且他参与过的所有作品，几乎都是跟市场主流背道而驰。」

    「是。」

    「我现在都不知道路扬想做什么。」

    「我们用流量小生的时候，路扬用纯新人的学院派学生，我们后来又用流量小生的时候，他用的人从学生变成了老戏骨，自始至终，他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流量这些人。」

    「其实也是有的。」有人想了想：「那个......路扬弄的那档《我们种田吧》，不就是叫上了几个顶流跑去种田吧。」

    「那完全是路扬在羞辱.......」说话那人顿了顿。

    他的眼神开始迷茫了。

    其他人看向他。

    一秒。

    两秒。

    三秒。

    能看出这家伙欲言又止，但他到底想说什么，又或者猜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们并不清楚。

    只听停顿了好久的那个家伙终于开口说话，还喘着大粗气，很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我好像知道路扬要干什么了。」

    「说话说一半，你想死得快？」

    「想到什么直接说，别搞那些有的没的。」

    「快说！」

    「......」

    千呼万唤中，那个人突然开口说道：「从一开始，路扬这个名字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好像就看不爽所谓的流量艺人，你们还记得路扬和顾清寒被群讨的行为吗？那两人闲着没事干，去说其他艺人刷票。」

    众人点头：「......」

    很久的事了，但还没久到他们会忘记。

    只听那人继续开口：「那么我们接下来，可以看看路扬都做了什么事。」

    「他当时在和叶宁打擂台，一系列的操作，把掀起使用流量明星风潮的叶宁给拉下来了。」

    「紧接着，《爱情公寓》，当时这部电视剧出来之后，我记得我们公司还在跟风来着，当时我们是怎么说的？无非就是觉得这部电视剧的类型很新颖，很符合观众的喜好。

    但是......你们还记不记得一件事。

    当时的那部电视剧，完全是因为顾清寒的角色被一个所谓的顶流抢走了，然后......路扬把《爱情公寓》写出来了。」

    「是。」众人再次点头。

    「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话那人耸耸肩，「不管是《歌手》，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甚至是现在的《狂飙》。路扬都在有意无意地拒绝流量明星，甚至是对着干，为什么？」

    没人说话了。

    此刻的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说话的那个家伙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还没有想明白，那就是有些不懂事了。

    为什么拒绝流量明星？

    因为不喜欢。

    路扬不喜欢可以不搭理，可为什么要对着干，而且......

    这些年来，那些流量明星的生存环境，可不是越来越好的，就连保持前几年的样子都做不到。

    所有的东西全部串联起来，路扬要做的事儿就呼之欲出了——

    这家伙要把那些流量的锅给砸了。

    有人由不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总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他娘的路扬还真是个狠人啊，一声不吭，甚至突然躲到了幕后，目的是不想被别人注意，结果悄无声息之间，都快把别人的饭碗给砸掉了。

    而他们......

    前段时间好像也在抱着这个饭碗在吃饭。

    「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能办啊？」

    「反正之前那套肯定是行不通了，现在只能看路扬的下一步棋了。」

    「等他下一步棋出招，我们公司岂不是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益？」

    「要我说，咱们直接投降得了。」

    「可不是？之前不是有一家公司跟路扬投降了么，我记得他们公司还有一个喜欢穿背带裤的顶流来着，人家能投降，难道我们不能投降？」

    「问题是......」

    「咳！」

    「......」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差点就忘了公司总经理还在旁边看着呢。

    他名义上是总经理，实际上就是公司最大股东的亲儿子，以后肯定要正式接班的。

    在少当家面前说投降......

    嗯......

    难免有些过分。

    所以讨论声没有继续，大家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总经理，想从对方的脸上揣测出他的想法。

    还没看几秒呢。

    就听总经理直接开口问道：「说啊，不是......你们说下去啊。」

    「总经理，我们不说了。」

    「啧......」总经理皱了皱眉头：「我让你们说，不是觉得你们心思不对，而是我觉得......投降也可以。」

    「昂？」

    诶？

    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众人还是没有反应，总经理继续开口说道：「我是真想投降，腰杆子硬又什么用？咱们开公司的，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赚钱吗？之前赚了几年前，已经足够了，现在明显路扬手上有更赚钱的路子，那我们为什么不加入？」

    众人：「......」

    总经理说：「你们不想投？」

    没人说话。

    主要是这话不太好说。

    「你们不想投，我真想投！」总经理直接举手：「觉得可以跟路扬合作的，举手，我先表明我自己观点了，我反正是觉得咱们这老弱病残实在是打不过路扬的，与其被欺负，还不如加入。」

    「那什么......我听总经理的。」

    终于，有第一个人举手了。

    「我也是。」

    「我也一样。」

    「打不过，那就合作呗，合作就不用打了，算我一个！」

    「......」

    就这样。

    本来还是想着学习《狂飙》的一个会议，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宣告投降。

    ......

    此时此刻。

    路扬还在逗孩子。

    到底是自己和顾清寒的种，虽说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好看，可现在张开了，看起来还是蛮顺眼。

    就是这嘴角流着的哈喇子......

    嗯，让顾清寒端起了大半天的手机，一直没能成功拍出照片。

    「你来帮擦嘴。」顾清寒指挥着：「我要拍照秀娃！」

    路扬：「......咱们一天要秀几次啊，姑奶奶。」

    「我自己的娃，秀了怎么了？」顾清寒叉腰，神奇得不得了：「之前那帮一起拍戏的，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谁生小孩了？他们连婚都没结，你看我羡慕不死他们？」

    路扬：「......」

    正从旁边抽出纸巾呢，有电话响起。

    同时屏幕上还显示着一条短信，内容简单——

    我投了！

    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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