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季家前，孟烟跟随季琛去楼上给季二爷拜年。

    在墨许的悉心照料下，季二位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因为头部血管的淤堵，他还是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已经可以通过打字的方式来沟通。

    看到两人出现，季二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孟烟的手里，眼神慈祥欣慰。qδ

    「这……」孟烟看向季琛。

    男人直接帮她把红包装了起来。

    季二爷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烟烟，我知道你早晚会是阿琛的媳妇儿。】

    孟烟的脸倏地红了。

    她第一次和季二爷见面的时候，彼时的身份还是季郁晨的未婚妻，可季二爷现在却这样说……

    季二爷看出了孟烟的窘迫，又打下了一行字：【烟烟，我早就知道季郁晨是个混蛋！】

    季琛见话题越聊越歪，出声将话题拽了回来，道：「二叔，我稍后准备和烟烟去趟季家。」

    季二爷一愣。

    略微思忖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孟烟一眼。

    孟烟看出了他让她避嫌的意思，刚准备走，季琛就拦住了，说道：「二叔，我和孟烟已经结婚了。」

    言外之意，她不是外人。

    「我还是出去吧。」孟烟还是觉得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孕期情绪变得敏感，被季二爷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

    季二爷笑了，重重的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孟烟留下就好，然后低头打字：【阿琛，你决定好为你母亲报仇了吗？】

    他将手机递给季琛，可那双凹陷的眼窝却盯着孟烟，眸底涌着的，是孟烟解读不懂的情绪。

    报仇？！

    孟烟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季琛眉眼如覆了寒霜，他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而后重重点头，「是。」

    【阿琛，你终究姓季。】

    季二爷这句话颇是耐人寻味，似是在警醒着什么。

    依旧是看着孟烟，依旧是难以解读懂的情绪。

    孟烟眉宇紧紧皱起。

    季琛冷冷勾唇，「当初季诚夫妇为了季家的利益将我和母亲逼到乡下、安排人荼害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和我是血脉相依的季家人。」

    「二叔，我筹备这天筹备了很久。」

    每个午夜梦回之时，季琛都会想起母亲撒手人寰的那夜。也是冬天，小姨被季诚派人支开，他没有手机，没办法拨打急救电话，努力背起母亲却又一次次的跌倒，直到母亲在他的背上咽气。

    那之后，季琛努力变得优秀，就是为了能回到季家，亲眼看看他这位好大哥！

    察觉季琛情绪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低落来形容，浑身气息凛冽到令人不寒而栗。孟烟往他身边挪了少许，季琛身上的凛冽气息却又顷刻间消散了许多。

    【阿琛，想好了……就去做吧，但是二叔希望你别将季家搅的天翻地覆，季家做到现在的位置，是几代人的心血。】

    季琛鞠躬，「我知道分寸，二叔，新年快乐。」

    说完，他带着孟烟离开。

    孟烟什么也没多说，任由季琛将她包的严严实实，然后出门出发去了季家。

    迈巴赫在季家老宅门口停下，孟烟眼尖的发现院子里停了不少轿车，车牌几乎都是连号，而且款款价值不菲。

    孟烟明显看到季琛的眼神落到其中一辆上时，眼神倏地变得幽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恍然大悟。

    居然是季郁晨的车？

    「季二爷不是不让他回来么？」孟烟轻声道。

    「你认为，季郁晨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么？」季琛轻嗤，顿了顿，吩咐孟烟先别下车，他去老宅里探探虚实再说。

    孟烟点头称好。

    季琛下车，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孟烟按照他的吩咐，将车门反锁，椅背放下后准备休息一波。

    季琛的车贴了防偷窥膜，是以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孟烟也是这么看到周小艾哭着追上季郁晨，却被他不耐烦的喊来保安，丝毫不顾及她还穿着裙子，直接像是抗麻袋似的将她从老宅门口扔了出去。

    「啧？不是在精神病院么？」孟烟稀奇道。

    看来海城精神病院的管理也不行，就这么让周小艾跑出来了。

    的确，周小艾的情况不怎么好。

    衣不蔽体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只知呐喊。

    被保安拖拽着，她却似是不知道疼，只知道喊着季郁晨的名字。

    孟烟远远的看着，顺便翘了个二郎腿。

    她的心里，丝毫没有波澜。

    毕竟这条路，是周小艾自己选的。

    她看的悠然自得，甚至在季琛的车里翻找起有没有小零食可以看戏配着吃，没想到随手一捞，她还真摸出了几颗糖。

    等等？

    孟烟视线下移，将糖果翻来覆去的看着。

    这个包装，怎么有点眼熟呢？

    孟烟若有所思的打开朋友圈，翻找了一通后，翻到了朱萸昨天晚上发的年夜饭特辑，照片里明晃晃的就有孟烟手上的那两颗糖。

    「嗯？」孟烟心里的疑惑扩大，但很快又想明白，将糖送进嘴里，又瞥了眼不远处周小艾挨打的画面，一边打开了朱萸的对话框，输入道【萸姐，你藏的够深的。】

    朱萸先是发了个表达尴尬的表情包，然后回道：【新年快乐，季太太。】

    孟烟轻笑着发去一个红包。

    知道朱萸很可能不会收，她又拍下来手心里糖纸的照片：【感谢大宝二宝贡献的奶糖。】

    这句话发去，朱萸很配合的收下了红包。

    孟烟收起手机，又看向了不远处，看着周小艾的脸已经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却还想着往季家老宅跑，孟烟都有点佩服她的执着。

    大概是尝过死缠烂打的甜头，所以她依旧想用同样的手段来牟利。

    「郁晨！郁晨你帮帮我……你和我离婚没有关系，但你能不能帮帮我妈妈……她是无辜的！」

    周小艾歇斯底里的嚎叫声落进孟烟的耳里，却觉讽刺无比。

    无辜。

    周薇若学的是护理，手上沾的却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可真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