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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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文林稍一分神,一把长刀已经刺到面前,出于本能反应,身体侧倾,匕首贴着刀柄向对方的手臂刺去。

    匕首刺破了对方的手臂,而长刀划破了他的腰带。

    黑衣人一击不中,马上退回,俩人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一道闪电从围墙上直扑而下,一个黑衣人首当其冲,被其手中匕首刺中后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影并不停歇,继续攻向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已经有了准备,看到白衣人转眼就攻到身前,忙持刀直刺,想把对方拒之门外,至少匕首没有刀长。

    可是白衣人却使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腰部突然右移,而腰部以上及下身仍然保持原有姿势往前冲来,长刀贴着她的腰部刺过,而她手中的匕首刺中了黑衣人的右臂,顿时鲜血直流。

    对方阵型开始散乱,杜文林与王铃趁机向外突击。

    一个黑夜人突发一声短促的尖啸,扔出一颗黑色的圆球,圆球在空中炸开,顿时满院都是烟雾。

    烟雾迅速被风吹走,可是已经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娘,没想到你也来了。”杜文林激动得说道。

    来人正是三娘,她用手往后挽了挽头发,露出那张绝美的面庞,看着俩人微笑道:

    “我若不来,你俩今夜大概难以脱身。”

    杜文林面色一红,讪讪道:

    “这些黑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真厉害!”他从心里佩服黑衣人的武功。

    “他们的来历我倒是略知一二,有时间再对你说。你们先处理这里未完之事。我去外面等着。”说完,转头就出了院门。

    王铃站在那儿发呆,白衣女子的武功极高,于午夜突然出现,瞬间杀退了敌人,并且她还是杜文林的母亲。形势变化太快,感觉自己有些懵。

    杜文林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喂,怎么了?”

    缓了缓神,王铃笑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母亲!”

    杜文林挠了挠头,笑着未语。

    关于三娘的事,不想对她解释太多。毕竟,牵涉到那个族群的很多秘密。

    从院里开始激斗,苍柏道长就一直站在廊下看着。

    此时,他缓步走了过来:

    “二位施主,贫道冒昧相询,你们来自何方?”

    杜文林答道:

    “我们都是官家中人,偶尔听闻有江湖教派欲对贵观不利,所以贸然前来,祈求恕罪!”

    “今夜多亏二位出手相助,才没让吾上清一派沦为外敌帮凶,毁了千年清誉。贫道再次感谢!无量寿佛!”躬身施礼。

    杜文林赶忙回礼,问道:

    “请问道长,除了今夜已经归西的四位道人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平日我极少参与观中事务,所以了解甚少。等天明后,就着手清查此事。”

    杜文林见这儿暂时已经没有可以插手之事,遂告辞下山。

    山风渐急,吹到身上冷飕飕的。

    杜文林见三娘正在万福宫外等着他:

    “娘,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京城,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三娘笑道:

    “江湖深似海,你刚刚踏入,娘总是不大放心。所以,我又跑到了江南。”

    杜文林知道她白天不能露面,赶路也得在晚上。说得倒是轻松,这两千多里路赶过来,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心中极为感动 ,眼圈发热,哽咽道:

    “娘,谢谢你!”

    有这几个字,三娘就满足了。她看着王铃道:

    “王小姐的武功极高,人品也不错!”

    王铃听她夸奖自己,倒是显得扭捏不已:

    “谢谢你的夸奖!”

    “娘,今晚这些黑衣人都是什么来路?”杜文林问道。

    “他们是来自东瀛的武士。今夜突然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人命令他们过来的,目标应该就是你俩。”

    “我的宝剑为什么削不断他们的长刀?”王铃不解问道。

    “小姐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的确是罕见的宝贝!却没能削断他们的长刀,因为那些刀都是利用东瀛的特殊钢材,经过铸剑师精心打造而成,也只有级别较高的武士才有资格佩戴这种宝刀。寻常的兵器遇到这些刀往往不堪一击,可是今夜不但奈何不了你的宝剑,反而一个不留神还有被你削断的危险。他们算是遇到了克星。”

    听到这儿,王铃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娘,我还有一个疑问,上次在横山桥小镇上,遇到一个身穿蓝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武功极高,从身法与速度来看,与我倒是有几分相像。你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是来自嬴姓家族的‘未来之星’,他的真实姓名叫卫东青,因为我们与嬴氏家族没有什么交往,所以关于他们的事了解不多。上次在京城见过的嬴氏三兄弟也来了常州,他们四人若是合兵一处,倒是个棘手的强敌,以后遇到他们你得留心些。”

    “嗯嗯,我会注意的!”

    “你们慢走,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下山,如一片白色的云彩,飘忽而去。

    “你母亲的身份与来历不一般吧?”

    杜文林笑笑,没有回答。

    回到客栈,东方已经发白,俩人合衣躺在床上说着话:

    “我们刚从山上下来,天明后还上不上山去游玩?”王铃问道。

    “我总感觉万福宫里的事还有很多,就怕苍柏道长应付不了。要不白天我们再去一趟,就算故地重游好了。”

    俩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简单吃点东西,再次踏上去万福宫之路。

    沿着弯曲的山路拾级而上,因为是白天,也不用再像昨夜那般匆忙,一路悠闲得欣赏着山上的风景。

    茅山的山势并不高,它美在错落有致的山峰与谷壑,以及数量较多的道院宫观,还有流传甚广的道教文化与故事传说。

    本应是游人如织的季节,可是游客却寥寥无几。

    也许真的如客栈老板所说,是传言影响了山上的香火。

    旧地重游,轻车熟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九霄万福宫门前。

    两个小道士拦在门前,告诉游人“今天宫中有事,不接待游客。”

    见如此光景,杜文林更是有些担心,上前一步:

    “我是苍柏道长的朋友,是他邀请我今天来贵宫的。”

    “请问施主名号,我也好去禀报。”

    “你就说是昨夜的那个年轻人又来见他。”

    小道士翻了翻眼皮,似乎不明就里,但是还是进去禀报。

    片刻出来:

    “苍柏道长有情施主入宫。”说着,头前带路,往后院走去。

    他们穿过前面三进大殿,绕过升表台,来至后面的二圣殿前。

    二圣殿前的院子里,挤满了身穿道袍的老少道人。

    杜文林停下脚步,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殿前的廊下站在七八个道人,苍柏道长面对院里诸人,清了清嗓门道:

    “昨夜苍松住持遭遇不幸,被清心,清尘,清河,以及他们的徒弟虚竹四个叛徒所害,四人也当场遭到了惩罚。今天招呼九宫二十七观的诸位同道来,只为选举一位新的住持。恳请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时,元符宫的宫主苍云道长上前一步道:

    “苍松住持已经修成正果,而我们茅山北宗上清一派又不能一日无主。苍柏师兄这些年来勤于修道,悟道较早,在本派中的声望颇高,我看还是让他接任住持一职吧。”

    底下众人低声商量着,嘈杂一片。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声嚷道:

    “让苍柏师兄接任住持,我们崇禧宫有话要说。”

    大家转头看去,说话者是崇禧宫宫主苍木道长。

    苍柏道长道:

    “苍木师弟,有话直说。”

    苍木道长跨前一步,转身面对台下众人:

    “想我茅山北宗一派自祖师爷创教以来,历经千年有余,本以传播吾教思想,弘扬吾教文化为宗旨。可是反观近些年来,本教人才凋零,香火不盛,究其原因,还是住持的能力有限所致。”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啊,都是源于住持的无能。”

    “所以住持必须大家共同推举才行。”

    “苍木道长道行深厚,德高望重,还是他做住持合适。”

    下面一时议论纷纷,很显然,苍木道长是有备而来。

    苍柏道长脸上挂不住了,抱拳作揖道:

    “诸位同道请静一下,大家如果觉得我不能胜任住持之职,就请大家重新推举好了,一切以本教的传承与声誉为重。”

    下面立马有好多人叫嚷必须由苍木道长担任住持。

    突然一个粗重的声音说道:

    “苍木道长不能担任我们上清派的住持,其贪图富贵,勾结外教,欲把我们茅山上清一派拉入外教之中,从此毁了我们茅山一派的基业。”

    大家转头望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粗壮道人。

    “清风,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苍木道长叱道。

    “谁血口喷人了?那天你与清心,清尘他们一起合谋的时候,碰巧被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说。。。。。。”清风话没说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人突然从人群中蹿出,袖中一抖,露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清风的前胸。

    匕首拔出,血雾喷洒,清风手捂刀口睁着惊恐的眼睛,气绝身亡。

    年轻道人没做丝毫停顿,身形一晃,直奔苍柏道长而去。

    立马有四个道人进行拦截,无奈这些道人平日皆以诵经冥思为业,偶尔会习练一些剑术用以健体防身,当面对年轻道人这样的高手时,所练的那点武功有当于无。

    他们叱喝着,拔出腰间佩剑,企图抵挡一下。

    可是这个年轻道人的身法太快,出手的速度更是他们闻所未闻。

    瞬间就被刺倒三人,他准备攻击第四个人时,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拦住了他的身形。

    止步一看,认出正是那天在横山桥小镇上遇到过的红衣女子。

    他见识过这个女子的身手,所以不敢轻敌,手中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红衣女子手腕刺去。

    红衣女子的宝剑快速划向其右臂,他小臂向上弯曲,躲过刀锋,然后继续向对方攻去。

    俩人都以极快的身法相互对攻,一时间一灰一红两个身影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