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不是不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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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遗爱的指示下,两个狱卒帮着房崎把饭菜摆好,先前领路的狱卒冲帮忙提食盒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两人恭敬地过来跟房遗爱告辞。

    “房崎,去要桌酒菜,在外头好好的替少爷谢谢两位狱卒大哥,去,后头少爷给你报账。”房遗爱对旁边垂手而立的房崎吩咐道。

    “两位大哥,这点银钱就当我家少爷请两位吃酒了,我在这儿陪着少爷,就不奉陪两位了。”房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到两个狱卒的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

    两个狱卒望着面前的钱袋,眼里闪过一丝的贪婪,同时咽了口唾沫。这钱袋里的钱,哪怕光是铜钱也得将近半贯,更可况听声音里面应该还有几块碎银子,就两人一个月不过二三百文的薪水,要是看着这沉甸甸的钱袋不动心的话,两人的脑子就秀逗了!只是想到之前来打招呼的侍卫统领赵毅,帮着提食盒的狱卒迟疑了的望向了领路的狱卒。

    面先前领路的狱卒的手被房崎递过来的钱袋碰了一下,吓得赶紧把手缩到了身后,妈的动心归动心,钱拿到手,也得有命花才行啊!他可是想起了刚才拿钥匙的时候见到的那位,要是被那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所以顾不上管同伴什么心思,他赶忙摇头说道,“我们是应该的,房公子不必客气。”说着把房崎的手又给推了回去,赶忙拉着同伴逃也似的出了牢房,连牢门都忘了关了。

    拐过拐角,提食盒的狱卒没好气的挣脱了同伴的手,抱怨的说道,“为什么不接过那袋子钱?里头的钱,可够咱们逛上好几次的窑子了!”

    “哼!钱,钱多有什么用!就怕接过了这袋子的钱,咱们连命都没了!”领路的狱卒冷冷的瞥了眼朝自己抱怨的同伴,寒声说道。

    “不至于?就算是赵统领说他是奉旨来的,确们也没为难他,拿点儿打赏的钱,也不至于就要了咱们的命?”提食盒的狱卒怔了一下,犹不死心的问道。

    “不至于?”领路的狱卒鼻子里冷哼出三个字,然后对自己的同伴提点道,“你也不想想赵统领是谁身边的人儿!”

    提食盒的狱卒想了一下,然后满脸的恍然和后怕,紧张的左右望了望,悄声问道,“难道那位来了?”说着右手食指暗自朝上指了指。

    “那位方才就已经等在外头了。”看到自己同伴的反应还不算太慢,领路的狱卒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说道。

    提食盒的狱卒双腿一软,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同伴,感激的说道,“多亏了老哥哥,不然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行了,别说了,赶紧的,那位还等着咱们的回话那。”领路的狱卒扶着同伴站直身子,心下没底的说道。

    看着两个狱卒匆匆而去的背影,房崎和房遗爱同时愣了一下,回望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这两个狱卒怎么了,给钱都不要?

    金岳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里不用你了,你也出去。”

    房遗爱没有多想,扭头对旁边的房崎说道。

    “少爷。”房崎把钱袋收好,低声叫道,同时眼神不放心的瞅着乱草上坐着的金岳川,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放心房遗爱和他单独呆着。

    “没事儿,出去。”房遗爱朝房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拍着房崎的肩膀,半推半拉的把房崎弄出了牢房。

    “少爷,我……”房崎回头隔着房遗爱关上的牢门,担心的望着房遗爱,欲言又止的说道,眼神仍旧不时的瞄向金岳川。

    房遗爱眉头一皱,朝房崎严厉的瞪了一眼,下巴一扬,示意房崎赶紧出去。

    房崎看着房遗爱坚持的样子,房崎只能是叹息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蹭去。

    “你倒是养了条好狗。”金岳川对转过身来的房遗爱说道。。

    “他是人,不是狗。”房遗爱面色淡然的说道,同时盘腿坐在了金岳川的对面。

    刚才有人陪着还不觉得,可是等三人都被自己赶走了,房遗爱望着对面的金岳川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

    “不过,你却真是李建成养的一条好狗。”房遗爱拿过旁边的一个酒坛子,一边开封,一边诚实的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房遗爱骂他狗,还是因为听到房遗爱提到了李建成的名字,金岳川的眼里顿时爆出丝丝精光,随即湮灭,语气中不无自豪的说道,“这话倒是诚恳,我确实是大公 子的忠狗。“

    房遗爱举起酒坛子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然后递给对面的金岳川,有些异样的望着这个给自己前任留下不可磨灭的梦魇的人。

    “京城才流行起来的男儿酒西风烈,香味不错。”金岳川添了下嘴唇,张开口说道。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挪动声,金岳川的手腕带动着铁链,已经把房遗爱递过来的酒坛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仰头就是一大口。

    “男儿酒?”房遗爱伸手抱起另外一坛子酒,看着酒封,重复道。

    “是啊,这种爽辣的味道,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配喝。”金岳川在胳膊上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渍,说道。

    “这倒也是。”房遗爱赞同的说道,一想到自己前世嘴里一沾酒就醉,确实体验不到这种淋漓尽致的爽快感觉,也算自己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房遗爱举起酒坛子跟金岳川的碰了一个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说,想问什么?今天心情还算好,凡是能说的,我倒是不介意帮你解惑。”金岳川抱着酒坛子,望着只顾着吃的房遗爱说道。

    “银针扎身,然后扔进盐水里,是你干的?”房遗爱放下手里的筷子,望着金岳川的双眼问道。

    “你记性不错,我都有些不记得了,你到还记得清楚。”金岳川点头承认。

    “若说做人质的话,我想我们三个应该够不上资格?还有,为什么只是折磨,却没杀掉?杀掉的话,或许会扰乱我爹他们仨人的情绪,为你们争取有利的机会。为什么没有?”房遗爱问道。

    “不是我不想杀,而是抓住你们之后,我让人抓你们的事情就被大公子给知道了,他说不能因为大人之间的立场不同,而把责难加诸在无辜的孩童身上,并责令让我放了你们。”金岳川喝了口酒,回忆的说道。

    “李建成?”房遗爱不解的望着金岳川,反问道。

    “嗯”,金岳川点头说道,“他说若是他上位的路上染满了无辜孩童的鲜血,哪怕是对手孩子的血,他也会良心不安,情愿请皇上默除他的太子之位,让贤于李世民那厮!因此,即便是我想杀你们也不敢下手,可是直接放了,我又心有不甘。”

    “李建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哪?竟然能让你如此。”房遗爱好奇的问道。

    前世读的史书和话本大多数都说李建成阴险狡诈、小肚鸡肠,再不然就有的说历史上对李建成的评价有误,可是却没有多少真实的史料可考证。毕竟是李世民在玄武门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而且后来继位的也全是李世民的子孙就算是编撰史书也未必会对李建成有太高的评价,否则岂不是抹黑了李世民?那样的话,李唐皇家的威严和颜面又将安在?

    “大公子是个豁达宽厚,淳孝温和,待人随和,虚怀若谷,肯招贤纳士,也肯广采博议,心存百姓,胸怀天下的人。”金岳川满脸仰慕,毫不吝啬的给了一堆溢美的词。

    房遗爱没想到金岳川竟然对李建成评价如此之高!不过转念想到他是李建成的追随者,也就释然了。

    就在房遗爱刚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和衣服的摩擦声传来,接着就听有人历喝道,“进去!”旁边的牢房里似乎有了住户。

    房遗爱奇怪的和金岳川对望一眼,起身想要过去看看,还没走到牢门,一个之前见过的粗壮狱卒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不悦的扫了眼金岳川,拱手对房遗爱客气的说道,“房公子,有什么话近最好快问,宵禁的时候就快到了,而且此处关押的都是要犯,不好让您多呆,不然被上峰知道,咱们的饭碗怕是不保。”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房遗爱说道,顿时打消了出去看到念头,又重新做了回来。

    却没见到刚才还一脸平静的跟自己说话的狱卒,满头冷汗的站在了隔壁牢门前,无声的朝里头安坐的李世民回报。

    待李世民满意的点头后,狱卒按照程序关紧牢门,那把铁链装模做样的挂在了铁栏上,然后朝李世民一行礼,快步退走了。

    而李世民旁边被李安阳奉命盯紧的房崎,满脸的焦急,却又畏惧李世民的帝王身份,不敢有所造次,一双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嘴唇也死死的抿着,满心祈祷,希望自家少爷不要跟那个刺客聊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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