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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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之后,杜如晦、秦琼、孔颖达、褚遂良几个,一有空就轮流来他的户部衙门转悠,每次都会拐弯抹角的关心一下他的身子,提醒他注意休息。......

    特别是曾经累倒过的杜如晦,更是以身为例,言传身教的劝慰他要劳逸结合,不能一味的只知道公干不知道休息,不然身子很容易吃不消,在自己大唐盛世的愿望实现前倒下,岂不是一生的遗憾?

    他们几个为何今天如此勤快的来逛户部,房玄龄心知肚明,铁定是受了房遗爱的拜托。

    对于这个让自己窝心、歉疚、生气又满意的次子,房玄龄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想想房遗爱昨夜和今晨的话,房玄龄就一阵钻心的痛。

    再想到自己长歪的嫡长子,房玄龄就满身心的疲惫,还有浓浓的失望。

    当初自己父亲也是向自己一样忙碌顾不上家,母亲和自己夫人一样护持孩子,为什么当年自己没长歪,偏偏自己的嫡长子就长歪了?

    只是一想到当年自己成长时所处的环境,还有当年房遗直成长时所处的环境,房玄龄就无声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房遗直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看看同期长大的房杜长孙家的三个长子,长孙冲直厚不知变通;房遗直外表温和,心思有些深沉;也就杜构还算好些,却也只是守成之资。

    再看看三家的同年的次子,当年三人为了让突然有些迟疑的李世民下定决心,也是为了表明三人的立场,曾明理暗里的舀这三个孩子做坚定立场的投名状。

    三个本应被舍弃的孩子救了回来,却个个都长歪了,小小年纪只会惹事生非。

    貌似,自从房遗爱出走归来之后,三个孩子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长孙涣颇有乃父之风却不喜政事,专攻商事,让长孙无忌很是头疼。

    杜荷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比之杜如晦也是不差足够杜如晦心怀大慰。

    房遗爱,自己这个儿子,房玄龄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聪明有,智谋也够用,学识也不差,却和长孙涣一样,并未将心思全都放在政务之上心心念念,挂念着他的医术。

    每每都是将政事,在自己的职责内标准的完成,多一份心力不出,欠一份不干,那事情完成的,堪称标准的模式。

    也就在事关大唐百姓和朝堂利益,以及自家的身家性命的时候这孩子才肯出全力。

    这样一来,让你永远也摸不清他的极限在哪里,也不会知道何时才会是他能力的极限。

    就像当年,自己和虞世南、孔颖达、褚遂良几个,一起不停的逼着他学习的时候一样,无论多少的课业,房遗爱总能及时的完成,而且全都能保证在合格线上,优良之下。

    此次考试,你让他不许不及格,他哦一声,全都给你考在及格线之上标准的六分到六分五。你要是黑着脸让他的成绩不能低于六分五的时候,他能给你全都保持着六分五和七分之间。

    让人生气,却又舀他莫可奈何。

    你说他让人看不透,偏偏又诚实厚道的有些像是缺心眼,全无害

    唉,这样的房遗爱才是让人不知觉的被他吸引,却又不会太过防备的人。

    至于房遗直和房遗爱的相处。

    虽然房遗爱一直防备着房遗直,却偏偏还好心的帮房遗直达成了心愿,成功抱的美人归,并且在房遗直外任的时候,预备了一万两的备用银子,好给他解燃眉之急。…。

    走之前,看着房遗直还是好的,可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会变化如此之大,甚至明知故犯,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

    房玄龄纠结的脑仁生疼,耳边的劝慰声,更是让他心生烦躁。

    只是,旁人也是好心,不好明着撵,只能让自己不去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去听耳边的声音,专心的沉浸在公务上。

    午饭过后,回来撞在一起的秦琼和杜如晦两个,听闻房玄龄不仅早饭没吃,早点茶水不用,就连午饭也没去用,当下两人眉头一皱,相视一眼,气场强大的进了户部。

    难得秦琼学了一次程咬金的不讲理,夺过房玄龄手里正在处置的文书,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二话不说的架起房玄龄,就往外走。

    “我说老秦,你这是干嘛!老杜,你怎么和老秦一样,变得跟咬金似得不讲理。你们这是干嘛。”房玄龄试着挣脱秦琼铁钳一般的双手,无奈力气终是比不过武将出的秦琼。

    杜如晦也在旁边帮着秦琼往户部外拉扯房玄龄,一边解释道,“你早饭不吃,茶点不用,午膳也不用,老房啊,公务可不是这么个忙法,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嫂子和孩子们担心吗?”

    “再说,遗爱和公主的婚期就快到了,你若是自找着倒下了,你让遗爱如何安心成婚?那些等着找茬的御史台的人,还不定能歪解成什么样呢,说不定连你不满意公主儿媳妇的话都能说的出来。”杜如晦压低声音,仅够他们三个听见。

    “我何时不满意了?”房玄龄下意识的反驳道。

    “唉,算了,老秦放开我,我自己走。”房玄龄妥协的说道。

    “你自己走?去哪儿?”秦琼不放心的问道。

    “我去吃饭。”房玄龄说道。

    “这才对嘛,那么大年纪了,还让孩子们跟着担心。”秦琼放开房玄龄,满意的说道。

    秦琼和杜如晦两人一起帮着房玄龄整理发皱的衣衫。

    “你们吃过了?吃饱没?要不要再陪我用点儿?”房玄龄已经饿过头了,根本觉不到饿,只是脱离了专心致志的公务,觉得身子有些发虚,脑袋好像有些发晕。

    秦琼和杜如晦相视一眼,全都不放心的点点头,表示愿意陪着房玄龄一起用膳。

    老哥三并排朝着户部外头走,穿过户部大院,在门廊下下台阶的时候,房玄龄突然头旋心虚腿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台阶下倒去。

    “老房!”

    好好秦琼虽然上了年纪,伸手反应却都是不慢,及时的跳下来接住了房玄龄的身子。

    “怎么样?”杜如晦下来问道。

    秦琼探了一下房玄龄鼻息,摸了一下脉搏,眉头微皱。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杜如晦见秦琼锁着眉,心下有些打颤,急急的问道。

    “晕过去了,不过脉搏太虚了,怪不得遗爱担心,巴巴的让咱们几个过来盯着他。这老房头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秦琼叹口气,说道。

    “还好,还好。”杜如晦松了口气。

    秦琼和杜如晦扶着房玄龄朝皇城外走去,路上遇到一个户部办差的杜荷,杜如晦赶紧让去叫在皇城侍卫那里等着房玄龄的房轩和秦明两人,顺便再在皇城门口叫辆马车。

    杜荷看了眼房玄龄的样子,也不顾不上什么举止不举止的了,撒丫子就朝着皇城门口跑去。…。

    没一会儿,秦明和房轩过来了。

    力气大些的秦明背起房玄龄就就朝外跑,房轩跟秦琼和杜如晦道过谢,赶紧追上去扶着房玄龄,和秦明一起朝外跑。

    城门口,杜荷在皇城守卫的帮助下,很是不讲理的拦下了一辆较为舒适的私人马车。

    房轩先上车,结果秦明背上的房玄龄,和秦明两个一起将房玄龄扶进了车厢,房轩在里头护住房玄龄的身子,秦明说了声谢,不浪费分毫时间的架着马车绝尘而去。

    杜荷、杜如晦、秦琼三个,扒光了身上的银子,算是强卖下了车主的马车。

    大家都知道房遗爱这两天沐休,是以,谁都没想要要给房玄龄请太医的事儿。

    看着马车远去,秦琼和杜如晦叹口气,摇了摇头。

    两人都明白,房玄龄不只是最近太过劳累,有很大可能还是因为房遗直的事情,心下忧虑,担心房遗直进京之后,皇上会从严处置。若真是从严的话,估计,房遗直的命都有可能丢掉。

    想着,杜如晦感慨的看着身边的杜荷,心下很是感谢房遗爱帮着自己将惹祸的儿子给掰正了,而且是正的不能再正了。

    若是杜如晦知道了杜荷如此努力的真正动力,是想要光明正大的下海经商,他老人家会不会气的跳墙。

    交代了杜荷几句,杜如晦和秦琼两个联阙朝宫城走去,房玄龄病倒的事情,还需要给李世民报备一下,毕竟,房玄龄挑的不只是户部的大梁,还有门下省的一半顶梁。

    房家,房慎刚请了身子还算硬朗的荣休老太医王菁华进了房府,那边门房就大开中门,急急的来报,说是秦明来势匆匆的架着一亮陌生的马车冲了过来,马鞭扬的不是一般的急。

    房夫人、房青娘,还有出来接待王菁华的房遗爱,全都急急的到了院子里。

    秦明刚停稳马车,房遗爱就伸手抢过了丫鬟手上事先备好的一壶糖盐水,跳上了马车,踏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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