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西线大围歼（五）

    第54师团宫崎中将将步兵第111联队作为预备队，兼任城防任务，放置在文多镇内。步兵第121联队负责防守东面和北面防区，第154联队防守南面和西面防区。炮兵联队放在南面阵地，重点守备南方防线，中将准备在万不得已之时从南面突围。

    所有的工事再一次加固，火力点全部设为隐蔽式，小镇外围100米距离内的所有树木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形成一片开阔地。

    中**队两个集团军，五个军的兵力团团围困住文多。文多外围全是丘陵，日军将小镇外围十华里全部列为防御圈，依托7个高地支撑起整条防线。日军将这七个高地依次编为一至七号，高地之间辅以暗堡群连接。

    陈明仁和郑洞国亲自率领团长以上军官察看地形，望远镜里的鬼子高地一片寂静，远远望去，看不见一个人影。依稀看见高地上全部为地堡式工事群落，高地前沿削成陡壁。高地之间的土坡丘陵，看不见一座暗堡，鬼子隐蔽得非常成功。

    但陈明仁等将军能感觉到，这些丘陵高坡一定张开着血盆大口，等着一口吞下中国士兵。

    再往后的交通要道是一道巨石垒砌而成的甬道，封锁了通道。陈明仁皱皱眉头，沉思不语。郑洞国将军看着日军的防线，也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火力点和暗堡全都不明朗。如若强攻，伤亡必定不小。

    几位将军回到指挥部，都是沉默不语。郑洞国四周扫视一圈，咳嗽一声，“诸位，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怎么打这一仗？”

    黄杰军长看看孙立人和廖耀湘，“咱们的新一军和新六军不是各配属了一个坦克营吗？不如用坦克攻坚。”

    廖耀湘心直口快，他半是嘲笑地说：“黄军长，坦克冲击暗堡群，你不是让坦克当活靶子吗？日军用平射炮可以一辆接一辆的干掉我们的轻型坦克。”

    黄杰脸一红，恨恨的盯了廖耀湘一眼，心说这个宝庆佬（今湖南邵阳），还湖南老乡呢，一点情面不给，我这不是抛砖引玉吗？

    孙立人看一大家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确实不说话，掏出打火机，自顾自的玩着打火机。

    李弥将军试探着说：“要不，用大炮轰他***，咱们有三百多门大炮，还可以赶制一批飞雷炮，我就不信炸不碎他王八壳子！”

    郑洞国摇摇头，“鬼子的暗堡设计的非常隐蔽，咱们不知道具体位置，用炮轰不是不行，可那得浪费多少炮弹？再说时间也会拖很长。”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下来，陈明仁听了半天，自己心里一个攻击方案渐渐成型，他将眼神向四周一扫，孙立人将军还在玩着打火机，“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会议室回响。

    陈明仁眉毛一挑，目光迎着孙立人，“孙将军，你呢？有什么建议。”

    孙立人缓缓站起身，“司令，我认为首先要对日军阵地进行火力侦察，摸清鬼子的火力点分布情况。然后集中火炮，拿下几个关键的高地，占据高地，居高临下对高地之间的鬼子暗堡发射燃烧弹，烧他***。”

    陈明仁眼睛一亮，这个孙立人，跟我想到一块儿了。陈司令手按桌子，高兴的说：“孙将军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这么办！”

    第二天上午八时整，中国远征军三百门大炮一字排开，对准当面的鬼子三号、四号、五号高地猛轰。乌洞洞的炮口闪着火光，炮弹拖着白烟，划着优美的弧线，刺破苍穹，“咻！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在鬼子阵地炸响。

    铁丝网被拧成了麻花状，炸断的铁丝随着爆炸的气浪上下左右不规则的飞舞，一片片泥土卷入半空。夜间挖掘好的进攻坑道里，**战士们背靠壕壁坐着，大地被震得像摇篮一样，跟随着颤动。战士们的手边都是已经装满泥土的麻袋。

    战士们耳朵里塞上棉花团，大张着嘴巴，一个个反复擦拭着枪支。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战士趴在壕边，看着硝烟弥漫的高地，咂咂嘴吧：“我的妈呀！这就是咱们的大炮！好威风啊！”

    旁边一个老兵一把拉他下来，拍拍他的钢盔，骂道：“你小子，想找死啊！咱们距离鬼子阵地才120米，万一哪发炮弹炸偏了，你小子就成碎肉了！”

    新兵嘿嘿一笑，正正钢盔，不时有飞溅的小石子和土块砸到钢盔上，“叮咚”直响。新兵缩缩脖子，掸掸身上的泥尘。

    四十分钟后，炮声渐渐停止，稀稀落落的炮声转向高地之间，高地上的鬼子兵立即跑出防炮洞，进入战壕，准备迎击中国士兵的冲锋。

    一个营的中国士兵，从进攻阵地列成散兵线，向日军高地准备发起冲击，猛烈的重机枪火力向鬼子高地猛射。小鬼子看看中国兵准备进攻了，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扣下去。

    十分钟，忽然，中**队的大炮再次以猛烈的火力覆盖鬼子阵地。密集的炮弹落在战壕里，十几个倒霉蛋日军，被炮弹爆炸的弹片直接撕碎。

    三个高地上的日军指挥官气得大骂，这种炮火，压根就没准备让步兵发起冲锋。鬼子军官骂骂咧咧的让给士兵们又跑进防炮洞，躲避炮火。

    反反复复如此四次，鬼子守军被折腾的有火没处发，守军反倒伤亡不少。看看时间，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鬼子守军不敢吃饭，害怕中国兵趁机发起进攻。鬼子兵一个个摸出压缩饼干，草草的塞几块进肚子里，算是一餐饭。

    刚刚停歇了20多分钟，中**队的大炮再次轰响，这次几乎所有的大炮都对准了4号高地，日军4号高地上的炮火前所未有的猛烈。4号高地的日军指挥官日高博大尉心里一突突，“支那人要重点攻击我的阵地了。”

    足足轰炸了40分钟，中**队的大炮刚刚转移炮火，躲在前进坑道里的步兵一个个跃出坑道，向鬼子高地猛冲。掩护的重机枪“哒哒哒”的狂叫。

    鬼子兵听见大炮转移射击，立即从防炮洞里冲出来，“支那人进攻了！支那人进攻了！”日高博大尉喊着，将士兵们一个个驱赶出来。

    中国兵一个个扛着麻袋，脚下一步一滑，在鬼子进入战壕的时候，才刚刚冲到陡壁下。中国兵扔下麻袋，堆成五条坡道。

    战士们踏着坡道就往上冲，鬼子的轻重火力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江冲在前面的十几个中国兵击倒，后面的战士们跨过烈士的遗体，继续冲锋。

    掩护阵地，迫击炮手立即调整标尺，对准日军机枪火力点打出一个速射，“咣咣咣”，十几发炮弹飞向鬼子阵地，炮弹落在阵地前面十几米距离。炮手再次调整标尺，“咣咣咣”又是一轮速射，这次，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击中日军机枪火力点。

    鬼子机枪手有两个当即被炸飞，其余的被弹片击中，俯身倒在机枪上。日军机枪火力一顿，手执冲锋枪的中国兵，喷吐着火舌迅速冲上去。

    自动武器的强大火力，将鬼子的三八步枪火力死死压住，猛烈的弹雨泼水一样洒向日军阵地，鬼子兵被打得不敢抬头。子弹啾啾的射入身边的泥土，激起一串串小泥块。

    有几个鬼子兵冒死扔出手雷，“轰”，爆炸的烟雾腾起，几个中国兵倒在血泊中。还没等小鬼子缓过气儿，中国兵一排手榴弹扔过来，“轰轰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将阵地上的日军炸死一片。

    几个中国兵冲到战壕边，手中的冲锋枪“嘟嘟嘟”对准战壕里的鬼子一阵猛射，十几个鬼子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射成血葫芦。

    鬼子兵慌忙向战壕两侧跑去，中国兵追着鬼子屁股开枪。有的鬼子躲在战壕拐角处，冲过来的中国兵没防备，就被鬼子一刺刀捅死。接着冲过来的中国兵，对准鬼子就是一个点射，子弹全都射进鬼子身体。

    鬼子兵在战壕里进行了零星的抵抗，就全部撤回地堡核心工事。中国兵一出战壕，就遭到日军地堡火力点压制。

    日军的地堡呈梅花形，射界交叉覆盖，十几个冲锋的中国兵被击毙，倒在距离地堡仅仅十几米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大地。

    一连几次强攻，均被鬼子击退。担任主攻的团长，立即下令战士们固守战壕，不要强攻地堡。团长一把甩掉头上的帽子，“娘的，小鬼子，地堡修的太精了，从战壕里根本不能露头。”

    团参谋长在一旁建议，“团长，要不，让战士们偷偷挖地道，通到地堡旁边，然后埋设**，炸塌他***。”

    团长惊喜的一笑，点点头，“你这个点子好！让工兵连长上去看看，指导一下，战士们怎么挖地道，计算好装填的**量。”

    工兵连长亲自出马，悄悄进入战壕，观测了一下鬼子地堡的形状，估算出大致面积，得出数据，就在战士们掩护下回到进攻阵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