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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情谷的事情终于有了了结,只是未料到洪凌波因此丧命。

    武三通清醒过来,带着家人随同一灯大师等回了大理,黄蓉也抱着郭襄回了襄阳。郭靖一直悬在半空里的心顿时放回心脏里,叹气道,“我总担心老顽童贪玩误事,幸而他还拎的清事情轻重。”

    黄蓉讶异道,“老顽童是你请过去的?”

    “正是。”郭靖沉沉叹气道,“这段日子蒙古大军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两国已经在前方有过几次小规模的交锋,局势尤为紧张。我身为襄阳守将,断不能在此时擅离职守。蓉儿,我没有亲自去救你和咱们的女儿,实在对不住。”

    黄蓉止不住有些心酸。然而她看着不过短短月余时间久双鬓染白霜的郭靖,依偎进他怀中低声道,“靖哥哥,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从一开始嫁给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程英却失了魂。李莫愁本要将洪凌波带回去安葬,可是程英却拦住了她,“我们曾经只差一步就成了夫妻,这些事情让我来做吧。”她语气寡淡,听不出悲喜。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

    杨过本着为6无双负责的想法,要娶6无双为妻,可6无双凄然一笑,涩然道,“何苦。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何必为难你自己,又轻贱了我。”她拒绝了杨过,只寸步不离地守在程英身边,和她一起安葬了洪凌波,后回了嘉兴。

    杨过留她不住,经历诸多风波,也灰懒了男女之心,只专心钻研武术。

    只唯独李莫愁脸一直黑着。

    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守得云开,眼见就要看到月明,哪料她心底的人儿竟被老顽童带走了!老顽童生性好玩,功夫又高的不像话,踪迹不定的让人寻都没处去寻。

    李莫愁焦急万分地在古墓里等了半个月,只盼着龙熵能自己回来。可是半月之久的时间,竟没有她半点消息!她当日听老顽童要去偷蒙古大军的军旗,还想失了军旗这等大事,江湖上一定有消息,哪知她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月,别说军旗了,竟然连老顽童的消息都没传出半分,更遑论龙熵!

    李莫愁再也待不住了。到现在为止,只听过一条貌似有用的消息就是蒙古大军撤回漠北之地。李莫愁心想,倘若老顽童没有得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万般无奈之下,李莫愁快马加鞭地朝漠北之地赶去。

    半刻也不愿意再耽误。她一路疾奔,越走越焦急。一路上竟然也没有听到一点有关龙熵的消息,这太不正常了!她和龙熵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分离,倘若龙熵安然无恙地话一定会回来找自己。就算有事情缠身,她也一定会放出点消息来。可如今这杳无音讯是怎么意思?李莫愁心急如焚。

    连日赶路到陕北交界处时,竟遇到蒙古军士盘查。此时正逢蒙宋两国局势紧张之时,前方战事刚过,如今两国均是风声鹤唳,蒙古人管辖境内对汉人的盘查尤其严格,已经有不少无辜商民遭受鞭打,被阻路在此。李莫愁见势不妙,只得止住了脚步。她目的在于混进漠北,好去打探消息。可是偌大的漠北之地,在丝毫不得势的情况下要找一个可能会刻意隐藏的人,岂不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李莫愁险些急出了白发。她辗转反侧良久,听着客栈外喧闹的蒙古士兵巡逻的声音,忽然坐了起来。半夜时分,李莫愁鞋都没穿好,就下床翻自己的行李。几乎把包袱抖散落开,李莫愁才找到那枚令牌——“蒙古第一勇士”。

    洪凌波经营下的沈氏客栈在她去世后,尽数交由了程英打理。李莫愁知道自己不是经商这块料,故而也不揽这份活儿,她只需知人善用就可。而这块蒙古第一勇士的令牌便是沈氏客栈能在漠北安然存活下去的一大靠山,虽然这身份是虚的,可是这令牌却是真的。情急之下,李莫愁就想到了那个交给自己令牌的神秘女人。

    她原本是想到漠北找纱罗帮忙,可而今边界戒严,进入都是难事,更何况见到蒙古贵族!李莫愁心想,也许可以通过那个女人找到纱罗。至少,可以让自己安然进入漠北。

    她当下打定主意,次日天未亮就连忙将令牌交给了蒙古守军。李莫愁心中忐忑,不知道那女人到底靠不靠谱。

    然而不过半盏茶功夫,便见一文面书生前来相请。李莫愁观其形貌,端的是汉人,心道原来真有汉人像蒙古大军投诚。她却不知,在南宋动荡的这些年,朝廷的**和积贫积弱已经逼得百姓揭竿而起。人人都渴望能有个救世主来帮助自己逃离那火坑。动荡不安的乱世下,越是有识之士越是更容易择良木而栖。

    那书生道,“我家主人有请。”

    李莫愁也不多做他话,只跟着那书生走。不知这文文弱弱的书生有多大权位,那些蒙古守卫见了他竟无一人阻拦,李莫愁跟着他顺顺利利地进了蒙古大营。

    “王妃恭候多时,姑娘请。”那书生向李莫愁拱手作揖,说罢竟转身而去。

    李莫愁奇道,“王妃?”她顿了顿,掀帘而入。然而见了帐内之人,李莫愁大吃一惊,“伊莲公主!”

    不错,坐在首位之人正是伊莲。看到李莫愁,显然伊莲也吃了一惊,“你?”

    “咦,难道你已经和霍都成亲了?”李莫愁疑惑道,“王妃?”

    伊莲皱眉,还没说话,却见侧边有人走了出来,李莫愁看向那人,不正是原先那神秘女子!她正不解,却见伊莲上前迎了那女子一步,“皇婶,您可算来了!”

    皇婶。李莫愁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难道才是王妃?

    那女人笑笑,“刚刚在给宗王缝补衣裳,没曾想你来的这样早。”她又看向李莫愁,“李姑娘也来了,快请坐!”

    伊莲道,“皇婶认识她?”

    “长公主,”那女人眨眨眼,“你不认得么?”

    伊莲一顿,抿唇笑笑,却对李莫愁介绍说,“李莫愁,这位是我四叔宗王的察苾王妃,她可是我们草原女儿的榜样!”

    李莫愁心内一惊,察苾王妃,那不就是忽必烈的妻子!她认真打量了下察苾,见她一身朴素却不减威仪,飒爽有度却又显得贤淑妩媚,五官十分精致,端的是少见的绝世美人。

    “李莫愁,愣着做什么,还不见过王妃!”伊莲一脸娇嗔,却是一副小女儿娇态,和当初李莫愁在中原见到的完全不同。

    没等李莫愁动作,察苾王妃道,“不必多礼!李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不须行礼。快请坐!”

    “皇婶,你请她做什么?”伊莲十分不解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无害之极。可在李莫愁看来,却不由得暗自倒抽冷气。这些女人都是演技派啊。

    却不知伊莲长公主和她父汗蒙哥可汗一样,整个草原里最顾忌万分的就是宗王忽必烈和他的王妃察苾。察苾王妃自一出生便被高僧预言为草原之母,她的丈夫必定是草原之主。远在察苾嫁人之前,她就以美貌和智慧闻名整个草原。草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克旗达里诺尔部落里的察苾貌美绝伦,聪慧万分。她被誉为草原最美的白鹿,美貌冠绝整个草原,意图要娶她为妻的达官贵人几乎将察苾的家门踩烂。可察苾却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但凡来求亲的王公贵族没一个不臣服在察苾脚下,却无一人能得其芳心。

    可是所有这些娶去察苾为妻的草原贵族中,却惟独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当时尚是上京质子的蒙哥,另一个便是被誉为大有先祖成吉思汗之风的忽必烈。

    然则并非两人无意,实乃各有打算。忽必烈年轻时名声极好,他又是投雷幼子,依据蒙古人“幼子守灶制”,理所应当地该由忽必烈承接汗位。可其叔父窝阔台大汗却陷害了其父拖雷,又为牵制拖雷家系将当时拖雷的长子蒙哥接到身边“抚养”,实则就是人质。即位前以蒙哥为养子,让昂灰皇后抚育蒙哥。在他长大后,为他娶火鲁剌部女子火里差为妃,并且分给他部民。拖雷去世后才让他回去继承拖雷的封地。窝阔台去世后,贵由即位,然而这个可汗极其短命,死后蒙古朝政被其皇后把持,引起草原贵族的不满,后来在召开忽里台大会时推举蒙哥为可汗。

    蒙哥早有迎娶察苾之心,只是原先他身为质子,鉴于民间流传的关于察苾命定的传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忽必烈也同样。他们兄弟俩局势都不乐观,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惹火烧身。直到蒙哥当选可汗,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忽必烈赐婚,目的是截断忽必烈后路,好让自己慢慢图谋迎娶察苾之事。岂料察苾竟然在大婚当日纵马前去,将忽必烈掳了去。

    草原上虽然自古有抢婚的风俗,但向来都是男抢女,察苾这一破天荒的抢婚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她抢的竟是宗王,破坏的婚礼还是可汗赐婚,一时草原沸腾。由此奠定了察苾在草原上永远不可超越的传奇地位。

    她夫妻成婚以后倒是安分守己,可两人的能力和声望草原人民有目共睹,就是深深扎根在蒙哥可汗心中的一根刺。尤其是他赐婚本为阻断忽必烈后路,哪知竟促成两人姻缘,这事儿简直让蒙哥暗自呕出三升血来。可他刚即位,地位还不稳固,若是一时为了这时办了察苾和忽必烈,只怕会引起草原动荡,最后只能无奈吞下这黄连,将她夫妻二人放逐到了漠南之地。

    可饶是如此,蒙哥可汗仍旧不放心,他进军南宋自称大蒙古帝国皇帝,认命忽必烈为先锋,只余察苾一人留守漠北。此外,还特地将伊莲长公主赐婚给忽必烈手下得力干将霍都,处处予以牵制。

    眼下听伊莲这样问,察苾笑道,“这可不是我要请的。”她眸子幽深地盯着伊莲,“是纱罗郡主几次三番要跑出去被我拦下后,提出的要求。长公主,眼看着你大婚之期将到,按照汉人的说法,纱罗郡主作为霍都唯一的亲人,是必须到场的。我必须替你留下来。”

    伊莲也笑笑,“纱罗就是太孩子气了。许是我前阵子不让她骑马得罪了她,小孩子气性大,竟到现在还不肯见我。”

    “纱罗向来是有分寸的人,为这点小事生气,还有溜出草原,也着实少见。”察苾道,“不过,她说了,要是李莫愁来了,她就乖乖待在这里等你成婚。”说着看向李莫愁,“听纱罗说,她和李姑娘你交情匪浅,不知李姑娘可否帮这个忙?”

    李莫愁怔了怔。她来此地真正目的是为找龙熵,见到纱罗也不过是一个找人的渠道而已。哪知道伊莲正准备成亲事宜,也真难为纱罗了。李莫愁暗自叹口气,道,“原本自是应当相助,只是眼下我正在急着找我师妹,只怕耽搁不久。”

    “师妹?”察苾王妃道,“这有何难,当今长公主在这里,帮你找个人还不是小事一桩!”

    李莫愁大喜,“若得长公主相助,李莫愁感激不尽!”

    伊莲道,“李姐姐哪里话,你是纱罗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令师妹的事情我自当尽力。”

    “如此正好,”察苾嫣然一笑,“长公主可以安心准备婚事了。”她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莫愁,李莫愁眸子紧了紧,却忽然瞥见察苾抬手之时袖口有一抹不寻常的金色,虽然一闪而过,却也让李莫愁心上一抖,那不是熵儿的金丝掌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