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辞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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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又让他跑了。”薜子凯骂道,许家今夜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心中气恼不堪,他又带人四处搜索一番,却连个鬼影也没见到,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内书房交差,发现许千岁服了吴道长的丹药,已经苏醒过来,只是大病初愈,许千岁的脸色腊黄而又疲惫,一旁的吴道长却未离开,正和许千岁交谈,见薜子凯悻悻地走入书房,许千岁心中已明白了八分,“第几次了?”许千岁问道。薜子凯垂头道:“第四次了。头一次在内院,那小贼扬了子义一脸石灰,借机逃走。第二次在西园假山。第三次在东园,下人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人已不见了踪迹。这次却祸在内院外,可…可小人无能,捉不到他们。”

    许千岁道:“偌大一个许家,却连个能人也没有,反让几个小贼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老子养条狗也比你们强呀!”

    那吴道长听言却恼道:“畜生,子凯忠心一片,几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许千岁不好发作,又道:“舅舅,孩儿不是。子凯,家中可丢了什么东西?”

    薜子凯慌道:“除了内院小人未敢私自查验,其它对册验来,并未丢什么贵重物件。”

    许千岁慌道:“快扶我去内院。”薜子凯急忙上前搀扶住许千岁,可那许千岁中了刘太监牙钉,身体无力,走不了几步。吴道长冷笑道:“可恼!可恼!为了俗物,连性命也不要。”许千岁道:“舅舅,你也说孩儿的风凉话,孩儿只是担心云娘,区区几件细软,孩儿还不放在眼中。”

    吴道长见他外甥心急败坏的模样,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分辩什么,从怀中取出玉瓶,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却还学那年轻人一样胡作非为,老夫…老夫又何必多言,但念在你母亲的份上,老夫也不忍许家的香火断在你头上,把药拿去,老夫告辞了。”

    许千岁接过玉瓶,愣神道:“舅舅,你哪里去?”

    吴道长笑道:“老夫孑然一身,哪里又去不得。你也无须挂念。老夫送你四字:安分守己。切记,切记。”

    吴道长也不等他那外甥回话,已然走岀房来,孤零零一个离府而去。

    许千岁一心挂念那妇人,他见自己的舅舅离去,只是失神片刻,便立刻让薜子凯背他前往内院。

    “云儿。你还好吗。”许千岁方至院外,便大喊道。可房内却无人应话,他心中一慌,又催薜子凯紧走几步,等他们二人赶到屋中,发现房内凌乱不堪,似被洗劫一般。许千岁见此情形,生怕那妇人也遭歹人的毒手,急忙从薜子凯背上下来,踉踉跄跄地奔入内间,看见那妇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铺着大红的绒毯,他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云儿,云儿,醒醒。”任凭许千岁如何呼喊,那妇人却一直不动,正当许千岁慌神的时候,在外间的薜子凯却道:“老爷,夫人定是中了迷香,才这样昏沉,小人取盆凉水,老爷给夫人擦试一番即可。”

    许千岁闻言喜道:“快去!”不多时,薜子凯便打了一盆水放在室外,低声道:“水来了。”许千岁只是一时心慌才束手无策,他平日不知结识多少绿林好汉,门下又养了近百食客,对熏香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知之甚深,他把毛巾湿透,细心的给那妇人擦试脸庞,并言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平日只知淘气,也不用心思练几手防人的功夫,这下,你可吃苦头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许千岁的动作甚是温柔,他静静地看着那妇人,只是一脸的怜惜,却无半分的嗔怒。

    那妇人的脸颊,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甚是娇美,许千岁看得着迷,连身上的疼痛也似忘记,可那妇人却不见苏醒,让许千岁不禁急道:“云儿,云儿,不要吓我,我…我还没兑现给你的诺言,你不要走,不要。”

    却见那妇人张开一双美目,轻笑道:“好,我不走,也不吓你,老爷可不准食言。”

    “好呀你,又淘气。醒来几时了,成心要看我出丑。”许千岁并不动气,只是笑道。

    那妇人道:“才醒来呀。我方才似乎听见一个老公公哭哭啼啼唤我的名字,我心中慌乱,还以为阴槽地府派人来拘我精魂,却不想…不想…”

    “却不想老公公是老爷我吧。”许千岁眉宇中似乎有几分伤感。

    “哎哟!罪过,罪过。奴家本要引老爷开心,却不想老爷当真了。”那妇人道,“该打,该打。”

    许千岁忙握住她的手,道:“打我好了,只要云儿能平平安安。”

    那妇人道:“我不打作,你也不要打我,该打的是那个贼人,差点害了老爷性命。如果不是舅爷妙手回春,我…我怕再也见不…”

    “不要说晦气话。你我福大命大,尽管那几个贼人跑了,我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一个个五马分尸,犹其那个小跛子,敢合谋暗算于我,我非把他碎尸万断不可。”许千岁一想到自己被那跛子暗算,不禁恼上心头道。

    外间的薜子凯听到“小跛子”三字,心中大惊失色,跛子是他和薜子义带入许家,不想却闯下弥天大祸,他又如何向许千岁交待,他心中暗道:“我薜某人把你当兄弟,不想你却包藏祸心,害我主公,你不把我当朋友,我手中的浑铁链又客什么。”他已下定主意,等再次见到跛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尸首异处。

    只听里面的许千岁道:“子凯,你屋外候着去。”

    薜子凯闻声,便走岀房去,轻掩上房门,一个人站在院中,此时,东方已微微泛白,奇诡的一夜已然过去,不知今天又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