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要么忍,要么残忍 第九十六章 花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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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窗户被大作的风吹开.一股凌冽的寒风将我惊醒.我辗转的翻了一下身子.忽的听见了不知哪里飘來的哭泣声.

    我下意识的唤着扶风.扶风将蜡烛点亮.“扶风有沒有听到哭泣声.”

    扶风揉了揉眼睛静静的听着.挑眉说道:“娘娘.好像是有.不像是在院子里.应该在院子的外面.”

    “扶风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哭泣.”我淡淡的说着.心里并未放在心上.

    我躺下重新收拾睡眠.刚合上眼睛就听见两个脚步声进去屋子里.扶风在身后轻声的说:“娘娘.奴婢当是谁.原來是恩贵人身边的鸢尾.在门口徘徊着不敢进來.怕夜里扰了娘娘.”

    我一听是鸢尾.睡意全无.慌忙的起身问道:“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鸢尾你在哭什么.”

    鸢尾红肿着眼睛.缓缓的跪在了地上.抽噎道:“娘娘.恩贵人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吃下去的药也不见效.奴婢看着心里担心.恩贵人不让奴婢告诉任何人.奴婢是偷着跑出來的.”

    我心里暗暗的惊讶.起身披了一件衣裳.“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鸢尾摇了摇头.起身穿好衣服后对鸢尾道:“本宫去瞧瞧她.”

    扶风一旁忙劝道:“娘娘明早再去便是.夜凉风大.小心再着了风寒.这会子恩贵人可能已经睡下了.”

    我摆手摇头道:“新月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还记得前两日咱们在她寝宫里看见她为花儿遮挡风雨.这丫头一定有什么心事.”

    推开殿门.新月一抹落寞的身影立在窗前.一身月光白的亵衣趁着纤弱的身子.转身疑惑的看着我:“姐姐怎么來了.夜深了怎么还未入眠.”

    我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一脸责怪的嗔道:“你还來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还未入睡.听鸢尾说你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

    新月背对着默默的一声叹息.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洒落了一身的忧伤.“不过是一具躯体罢了.吃与不吃又有何区别.”

    我走上前去握着新月冰凉的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疼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觉得你最近太古怪了.”

    新月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将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想起來那日新月在雨里着了风寒.便关切的问:“怎么看着你气色还是这么的差.是不是太医沒有用心.”

    “不是.药太苦了.苦的我的眼泪都落了下來.所以要都被它们喝了.”新月指着屋子里的盆景说着.盆景在药物的灌溉下已经死了一片.黑漆漆的像火烧过一般.

    “我知道你是心病.可是既來之.则安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有所回转.”我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心里知道新月根本听不进去了.

    新月拢了拢身后的衣裳.苍白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说道:“姐姐.我不是不是变的憔悴了.”

    我含笑道:“沒有变.还是我们第一见面时那个样子.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可爱.”

    新月巧笑的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姐姐.我在宫里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姐姐的相识.姐姐.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有下辈子.咱们就做真的姐妹.”

    我掐了一下新月瘦削的脸蛋.嬉笑着:“咱们本來就是真的姐妹.不是吗.傻丫头.”

    新月宽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笑着道:“好了.姐姐.回去休息吧.现在都这个时辰了.”

    我点了点头.亲切的告诫着:“你也要马上睡觉.不然我就不走.”

    新月撇了撇嘴欢快的点了点头.我提起的忽的落了地.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新月笑着将我送到了门口.就在关上宫门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新月笑着说再见.

    鸢尾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说道:“恩贵人谁的话都不听.就是听娘娘的.这下奴婢可以放心了.”

    我一脸无奈的对着鸢尾说:“好好看着家主子.记得让她按时的吃药、吃饭.”

    鸢尾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我叹了一口气便离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惦记着新月.想來她苍白的面孔便心里难受.

    次日.从早晨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就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老天好像要折磨人间一般.狂风狠命的撕扯着院中的蔷薇架.吹起了映月池的水.

    一道如白昼的亮光闪过.天雷仿佛在院中炸响.我下意识的在被子里捂住了耳朵.扶风满脸泪痕的拉开了我的被子:“主子……”

    我起身看着一身湿漉漉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的颤抖着的鸢尾.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收手颤抖的推开了新月的宫门.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到新月的窗前.我忍住几乎昏厥的心看着新月一脸平和的躺在床上.脸上精致妆容仿佛还是初进宫的时候一般.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新月.姐姐來了.你醒醒吧.”

    新月依旧是一脸安详的一动不动.当我拉起了她冰凉的僵硬的手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真的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哽咽的问着鸢尾.

    鸢尾一声凄厉的哭声.扑到了新月的跟前.“主子下午的时候还对奴婢说她想吃马蒂糕.奴婢那时的心里还特别的高兴.主子还沐浴更衣让奴婢给梳洗化妆.奴婢以为主子会好了的.主子让奴婢去喂鸽子.可是回來的时候主子就已经吞金自杀了.”

    我踉跄的坐在了床上.喃喃的道:“吞金自杀.现在还有别人知道吗.”

    鸢尾哭道:“奴婢哪敢告诉别人.只有去找娘娘了.”

    我擦去了眼泪.拉过來扶风道:“看看今日是不是陆太医在.如果他不在就找梁太医过來.越快越好.就说恩贵人病重.”

    扶风坚定的点头离去.我看着新月安详的脸庞.心里忽的觉得.这对她來说分明是一种解脱.可是你又为何偏偏选了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