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乾坤并不是构筑了一个完整的虚拟世界，而是以使用人为单位，在以个人为中心一定距离范围内，实时调用并构建你所需要的东西。

    咱们只是站在原地，发出前往英灵殿的指令，然后乾坤接到指令，在我们眼前构筑了英灵殿，这时英灵殿不动，我们在这上面行动，在我们翻开书页之前，乾坤都只是在简单的建模。”，魏允新停顿一下，继续道:

    “对于乾坤这样的超算群来说，这些禁止不动的模型几乎不需要消耗什么算力，可以理解为游戏中的‘贴图’，在我们翻开书页之前，乾坤需要做的就是把之前用过无数遍的贴图调用出来，呈现在我们眼前。”，说完，他有些沮丧道：

    “所以杨老板说我俩爆脑袋，修复身体并不是不要钱的实际含义其实并不是修复身体需要大量消耗算力，因为我们的身体在第一次进入乾坤时就已经精细建模过的，再复活不过是重新调用罢了，真正消耗算力的是那两个瞬间的物理引擎计算，那些血腥到不可描述的复杂变化，这要是放在外界，前几年发布的‘最强超算’可能勉强能带动。”

    “你还知道！”，杨清河居然来了。

    “处罚下来了，咱们天单十二实验室永久性减少爆了那两个脑袋消耗的算力配额！”，说着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指着魏允新和柳瑾。

    “记住！你们俩欠了我两个脑袋！”，杨清河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杨老板，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心中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有个屁用？赶紧给我发育起来，好好给劳资打工，弥补我这巨大的损失！”，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

    “所以？咱们开始吧？先搞纳米机器人还是太空作战？”，见气氛有些沉闷，方铭建议道。

    “既然杨老板让我们两个都看，那说明咱们的工作中，这两个是重点，甚至重点就是两者结合，所以为什么不两者同时进行呢？”，方珏笑道。

    “毕竟咱们不仅仅是在看书，而是有著作的主编现身讲解。”

    “那？试试？”，方铭不确定道。

    “对了，注意一下，确定对书有需求再翻开，虽然书中作者是早已构建好的，但调用这种宛如真人的前辈也需要不少算力。

    他们不像我们，乾坤只提供身体，由我们自己的思维掌控，他们还需要乾坤模拟生前思维，我估计不用却乱翻书也是浪费算力的一种。”，方珏提醒道。

    “哦，对对对，不能浪费了算力，不然咱们又得挨批。”，方铭附和道，转而好像又想起什么，问道：

    “话说为啥不用死神永生的手段保存逝世前辈们的思维？我感觉乾坤这能力完全支持啊。”方铭很疑惑。

    “这谁能知道，可能是可复制性吧，一个人同时教的人有限，复制出无数个不就可以同时给无数人教学了吗？”，柳瑾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可记录研究员的思维，行为方式保存其知识并不需要研究员本身的思维当做材料。”，方珏觉得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我知道。”，刚刚表演完又沉默了一阵的魏允新说道，三人转头看向他。

    “我之前看到过有关这个的记录。”，他的眼中带着愤怒。

    “乾坤的前身是普通的虚拟技术，它的初衷并不是辅助研究和练兵场，它被做出来的目的就是死神永生，这是当时被提出打破寿命限制提高发展速度的主流方案。”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初代的虚拟世界构建成功，所有研究者死后都上传到网络，甚至当时没有这么精细的虚拟模拟，死后上传网络的成本并不高，所以不仅是研究者，军政商领域的上层，大家都进入了虚拟世界，实现了死神永生。”

    “在人们认为找到发展快车道并在其上狂奔时，灾难的种子却深埋在土壤里，默默发芽，由于当时的一整批上层都永生了，所以现实中外界的后继者，都以他们为各自领域的导师，学习他们曾经的经验，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就这样一代代教下去，后继者渐渐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到了第五代，外界的后继者已经沦为了傀儡，最严重的是商界，豪商剥削的强盗本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原本的市场很多企业的掌舵人就是企业的灵魂，灵魂逝世就衰退下来，市场上大的变动少有，但整体是动态平衡的，但‘不死’的掌舵人支撑了一个个不朽的商业帝国。”

    “商业的特质就是过河拆桥，那些巨擘们把握了所有产业，又用绝对的优势堵死了其他人的上升通道，那时的创业就是找死。

    在各个不朽的商业帝国碾压下，没有什么中小微企业的生存空间，当时的‘永生’计划在上层社会已经不是秘密，甚至连两个二世祖闹矛盾也不提‘我爹是某某’，而是‘我家在里面有二代老祖’之类宛如玄幻小说路人反派的话。”

    “那还挺带感的。”，方铭想象了一下，直到看到其他人都盯着自己后，才尴尬的挠挠头，连忙说到：“额，你继续。”

    魏允新对方铭这种打断自己的行为很不满意，在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停下，他浑身难受，就像有蚂蚁在爬，所以也没时间计较，继续说道：

    “整个社会一潭死水，底层人没有上升渠道，上层人躺在活着的祖先的功劳簿上，永生的‘老祖’们提供着永久的庇护，整个社会，五六代人结成了一张严密的网，所有人都在网上，所有人都逃不掉。”

    “于是本该加速发展的人类文明停滞了，因为人性中的贪婪，永生者不愿放手让后辈去经营属于自己的时代，既然有相对人类文明无限的寿命，为什么要把权力交给后辈？”

    “这样下去的结局只能是观察者文明驾驶着他们的舰队，开到那些短视者的脸上，拿我们未知的强大武器，将那些短视者打醒，但那时候打醒已经没有用了，是被抹除，被奴役或者别的什么，那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了。”

    “于是永生的研究者们发动了一次清洗，利用技术手段将内外联系切断，向内模拟正常的日常汇报，向外传递挑拨离间的消息。”

    “短短数月，外界的永生家族们就内耗到十不存一，外界的研究者们对他们做出了最后的清洗，在此之后，又花了十数年才把社会调回了正轨。”

    “最后，在虚拟世界中被蒙蔽了十数年的永生家族才被告知了真相，他们歇斯底里地控诉研究者们，因为他们认为研究者们不过是想夺权自己享受这无上的权柄。”

    “可研究者们没能让他们如愿，永生的研究者们义无反顾地带着所有永生者去死，没有任何人可以继续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