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隔间，入眼是一个足以让人活动开的大浴缸，但看材质应该不是经典白陶瓷的，想必跟普通浴缸也有所区别，旁边立着一个储物柜，可翻了一遍也没见到毛巾浴袍和洗浴用品。

    “脱光了躺进去，把册子带上，那玩意儿防水的。”，杨清河在隔间外喊到。

    老老实实把衣服裤子脱干净放到储物柜里，拿着《脑域开发法》躺进浴缸，想着它怎么药浴……

    “杨老板，这玩意儿怎么放水啊？没按钮啊？还是说这东西是声控的？”，方铭总是能把大家想问的问题在各自组织语言时就提出来。

    “自动的，躺好过一会儿就开始！”，杨清河随口答到，不知是不是错觉，方珏听着杨老板说话时好像在憋笑。

    果然如杨老板所说，浴缸里渗出棕褐色的药液，刚刚就很明显的中药味儿现在直冲天灵盖，药液渗的很快，几十秒就把平躺着的身体完全覆盖。

    仅脖子以上露了出来，温度刚好比身体舒适的要高一些，适应一下还挺惬意，手里的《脑域开发法》也如杨老板所说，不仅防水，还一丁点儿药液的颜色也没带上……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方珏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冷不丁触碰自己的身体，下意识惊呼：“卧槽！”

    “啊！！！”

    “卧槽！这啥玩意儿！？”

    “卧槽！”

    方珏猛的抓向触碰自己身体的玩意儿，手感就像人的手一样，把它拽出水面，发现是根仿生手，这才过来这是按摩用的，凭自己感觉起码有十只仿生手在给自己按摩。

    想明白了再回想刚刚的惊叫，除了自己，第一声是柳瑾，一个女孩子泡澡泡着泡着突然有手摸自己，可以想象得受到多大的惊吓，第二声方铭无疑，只是想不到魏允新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是惊呼“卧槽”，看样子他只是社恐闷骚，而不是那种怪人。

    仿生手的按摩力道挺大，让人感觉用力时酸痛，卸力时又放松，整体下来体验感极佳，方珏从小到大没被人按摩过，最后那趟回家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比较宽裕了。

    不过就算不差钱自己也不会去享受这种东西，总感觉不值当，但方珏相信，即使是高档洗浴会所，也享受不到这待遇，十多只手，至少五六个大师级壮汉老师傅同时按摩，这滋味儿，太舒坦了……

    “嘶～啊～，对对对，就是这～，啊～，再用力一点儿～，再快点～，嗯～真舒服～”，旁边隔间传来方铭抑扬顿挫的呻*吟，光看文字还以为是限制级影片。

    方珏一个隔壁是方铭，另一个隔壁是柳瑾，刚才她惊叫一声后就没再吭声，但在方铭这骚气的呻吟声覆盖下，她好像没再继续忍着，声音极小地呻*吟着，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可方珏想说‘不巧，我听的可仔细了。’

    这按摩确实舒服，反正有方铭这大嗓门掩护，而且别人女孩子都没不好意思叫出来，方珏索性也就没继续憋着，有了方铭这个最丢人的，自己再叫出来也没什么，他也就嗯嗯啊啊地叫出声。

    “爽不爽？爽了就看册子，用心看，不用心卵用没有，别给我把这一池子药浴给浪费了，这一池子顶你们一年工资！”，杨清河在外面“提醒”道。

    方珏这才想起来是要药浴配合着《脑域开发法》“修炼”的，连忙翻开册子开始看这“无上神功”，他是理工科出身，高中选课后到博士毕业都是理科，语文早丢下了，但学习闲暇之余“网络对线”不少，文学素养应该也不算差，而前面几篇宗教经典太有名，虽然说不上理解的多透彻，可理解大致含义还是没问题的。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其实自己曾经看玄幻小说里很多也有这些空泛的概念，当时自己就想着虽然没人能修出“法力”，习得“神通”，可这些东西总有可取之处，从其内在“禅意”养炼精神，磨砺心性，对人总有好处，精气神不同，人的外在表现也不同，做事的注意力集中程度以及持续时间也不同。

    所谓“养气”估计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从文字中体会古人的心情，心境，心气，想来应会有所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是亲身体验世事无常人情冷暖，经历多了体会也就多了，人老成精，经历的多了也就积累了“智慧”，而这“智慧”却不是智商，而是这一生之所得。

    读万卷书却是间接地经历万种人生，著书者把自己写书前的人生体会融进书中，读书者从书中体会著书者的人生，虽不是亲历，却也能从中感受那人当时的心情，心境，心气。

    即使这书看过就忘，可那带入著书人，对自身内心的激荡却不会被“忘”掉，不如亲历深刻，却把那人的那段经历的所思所感“养”到了自己的“气”中。

    “好了，时间到了！出来吧！”，在方珏神游物外时，杨清河的喊声把他惊醒，看了眼浴缸内的药液，已经从棕褐色变成了近乎透明，底部有层黑灰的东西，让方珏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

    ……

    穿好衣服出门，方珏有点儿心虚，他刚刚光胡思乱想了，这册子连第一页都没看完，希望杨老板没有检测学习进度的手段，不然以他的脾气说不定自己要打一年白工。

    “好了，现在我来检查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听到这句，方珏心中咯噔一跳，只见杨清河领着几人进到魏允新的隔间。

    魏允新的隔间跟自己没什么不同，只是浴缸里的药液呈淡黄色，看不到底部，而杨老板刚进门看的第一眼就是浴缸，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嗯，还不错，第一次药液的吸收比平均水准要好不少。”，杨清河看了眼就判断道，但还是没法知道他的判断标准。

    来到方铭的隔间，浴缸里药液也是淡黄色，却比魏允新的要深一点点。

    “方铭啊，你这恐怕有些让我失望啊，比平均水准高的有限呐。”，杨清河拍着方铭的肩膀感叹道。

    “啊？杨老板，我这哪差了啊？我咋看不出来？”，方铭有些纳闷，他看着两个浴缸里的药液没什么区别啊。

    “你这明显比他那个颜色深一些，说明吸收率低一点，这么简单道理你不懂啊？”

    “……，啊？可是我确实看不出两个有什么差别啊？”，即使杨清河指出了关键，方铭看了半天依旧坚持道。

    “好了，下一个，该方珏了吧？”，杨清河没再解释。

    “那个，杨老板，我的可不可以不看，实在不行，能不能只有你去检查？”，柳瑾这时候出声道，语气中带着哀求。

    “这有啥不好意思看的？一个洗澡水又不是你在洗澡我们去看，告诉你，在我这女性没有特权！你不让看我还偏要看，走，一起，先去柳瑾的！”，杨清河最烦这种耍公主脾气的女人，仗着是女人搞特殊？在他这门都没有！

    跟着杨清河来到柳瑾的隔间，看着也没什么不同，但刚一进门方珏和杨清河都轻轻耸了两下鼻子，方珏发现除去药液残余的味道，汗味，还有淡淡的尿味，另外还有一股他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转头再看杨清河，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笑意刚起就连忙右手虚握凑到嘴边装作咳嗽。

    “咳咳，嗯，你这也没什么问题啊？矫情个什么？你看，你这比魏允新的还好一点儿，吸收的更好。”，方珏肯定杨老板应该也闻出尿味了，只不过为了不让柳瑾尴尬就没说出来，虽然他嘴上说着不给女性特权，但遇到这种事也会照顾女孩的隐私，要是几个男的药浴按摩爽尿了，想必他不会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

    不过柳瑾这情况也情有可原，男女生理差异导致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小便失禁，刚才那个按摩爽度，方珏自己都得回想一下自己是不是爽尿了一点，希望没有，不然杨老板会让自己社死一辈子，不过另外一种没闻到过的味道是什么？算了，跟自己无关，不想那么多了。

    ……

    来到方珏的隔间，经过前三个检查，他已经猜测到，自己的吸收率可能很离谱，但思想抛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触发“顿悟”buff了？自己可能是小说里那种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

    “嗯？”，杨清河难以置信地凑到浴缸边，拨弄了两下近乎透明的药液，傻眼道：“我滴个乖乖，近乎百分之百的吸收率，你这是要逆天啊？”

    “你快说说你当时做了什么？讲仔细些，一点都不要漏！”，杨清河猛的抓住方珏的肩膀，急切地问到。

    把刚才浴缸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复述了一遍，方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能一字不差地把自己随意的一大段想法复述出来，这不正常，正常人即使最近说的话，都有可能复述不完整，更别说心里胡思乱想的东西。

    而且这不是“我想吃烤肉”之类简单的日常用语，而是没有重点的一大段思维片段集合，自己以前可没有这么离谱的记忆天赋。

    “你应该也发现了，是不是觉得记忆力空前地强大？是不是嗅觉更加灵敏？视觉更清晰。连色差的分辨都更细致了？听力也有进步？”，杨清河抛出一大堆问题。

    细细回想，确实如此，记忆力刚刚就有体会，嗅觉不用说，就自己观察，刚才只有杨老板和自己闻到了尿味以及不明味道，看东西也真的很清晰，刚才魏允新和方铭的药液在自己看来明显有差别，可方铭却看不出来，之前还习惯性当成了方铭的嘴硬。

    听觉嘛，回想药浴结束之前，本来需要细细听才能听清柳瑾的呻*吟，那时却仿佛就在耳边，只不过自己沉浸在那思考中没有注意，不过自己的记忆居然可以像存档似的随时检索读取，还没有麻烦的筛选工作，简直太方便了。

    “历史当中，你应该是头一个在首次激发时触发‘顿悟’，绝大部分研究者终其一生都没触发，极少部分一生只触发一次，多次触发的，以二十五年为一代，一代也不会超过五百人，历史上最多触发的也只有十七次。”，杨清河有些激动，仅是见到方珏触发“顿悟”，他就已经想好怎么从上面骗，呸，申请额外经费补贴了。

    “那杨老板你触发过‘顿悟’嘛？”，方铭心直口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