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镇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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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刚带着手下,直接来到前面县衙大堂。

    卢知县一见众人来临,赶忙从座上起身:

    “诸位大人辛苦了!审问出什么结果没有?”

    孟刚没有答话,挥了一下手,张强与另一个厂卫拥上来把卢知县捆了个结实。

    “你们为什么绑我?”

    “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要不等过了十五望日再放你如何?”

    听到孟刚这样说,卢知县霎时面如死灰。

    因为十五望日必须服用解药,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全部内情。

    想到这儿,卢知县腿一软,跪了下来:

    “求各位大人饶命。小官也曾勤政爱民,奈何受奸人所害,误服毒药,才沦落至今天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应该如何处理,到了刑部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卢知县瘫在了地上,被厂卫拖着送入了后院大牢。

    “知县被送进了大牢,知县的位置也不能总是空着。我们应该马上上报,让朝廷任命新的知县。”孟刚对杜文林道。

    “是啊,这事必须尽快解决。关键是后院的牢里还关押着十多个教徒,也得等候上面来人处理。”

    “另外,姓任的所列名单中还有好多人没有归案,也得进行抓捕,这件事我们没有时间亲力亲为。今天我与你一起去常州府,让府衙执行这个任务。”

    孟刚安排张强暂时负责县衙这边的安全事务,然后带着两个厂卫,与杜文林一起奔常州而去。

    县衙的斜对面,是一个两层小楼的客栈。

    此时,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杜文林他们离去的背影,默默转身,打开身后的鸟笼,拿出一只鸽子,把一个小纸条塞进鸽子脚上的竹筒之中。

    一只灰色的鸽子从窗户里挥动着翅膀飞向了北方。

    无锡到常州的距离不到百里,刚到巳时孟刚他们已经跑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夜里刚下过大雨,路上泥泞不堪,所以尽量捡官道走。

    官道路过一个叫横山桥的小镇,孟刚看看天色尚早,提议在此打尖。

    大家夜里忙活了半宿,一大早到现在又米粒未尽,一听说打尖,才感觉饥肠辘辘。

    镇东面靠近官道有一家小饭馆,此时还未到吃饭时间,店里比较冷清。

    四人走进饭馆,吆喝老板抓紧上点饭菜。

    老板送上茶水,让大家稍等片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从窗户看去,外面来了十多骑身穿各色服饰的江湖人。

    他们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抽出兵器,一起向屋内冲来。

    屋内四人立刻明白,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马上站起,抽刀戒备。

    这些人今天并不打算再放他们出去,所以分兵守住了门窗。

    余下的人一窝蜂得奔着四人就冲了过来,没有多余的言语。

    瞬间,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

    冲在前面的俩人一个照面就被孟刚他们放倒,后面的人立刻又补上位置,利用狭小的空间,轮流进行攻击。

    跟在后面的人,不断往里打着飞镖,对四人进行干扰。

    空间太小,四人并肩站在窗户前面,抵挡着如潮水一般的进攻。

    杜文林知道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对方利用车轮战法,是想拖死他们。

    一咬牙,迈步跃出,迎着一个剑手的手腕刺去。

    快如闪电,剑手的手腕瞬间血如泉涌,宝剑当啷一声掉落地上,抱着手腕退出了战场。

    杜文林的匕首欲再次刺向一个用刀的大汉,突然,一声冷笑传来,一柄不足两尺的钢制短矛瞬间刺到了胸口。

    杜文林惊得猛退一步,才勉强躲开。

    而短矛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如附骨之蛆紧随着他的身形刺向他的左肋。

    杜文林经历过大峡谷之战,经历过任府地下之战,每次战斗皆没有让他胆怯。

    而今天,他感到了恐惧。

    他甚至没有看清来人的面目,只感觉对方似一团蓝色的烟雾缠绕着他,使他无法伸展手脚。

    手忙脚乱中,又差点被那只短矛刺中手臂。

    杜文林猛地跃起,斜着退出了两米,远离战团。

    此时,才看清对方是个身穿蓝色长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白净消瘦的脸庞,中等身材,握着一把短矛跟着他的身形又刺了过来。

    杜文林一直自豪自己的速度,没想到今天这个对手的速度并不比他慢。出其不意的攻击,还险些把自己伤在矛下。

    杜文林发觉,对方不但速度极快,而且对于短矛的使用也有极深的造诣,一只短矛被他使用得出神入化,灵活得似出洞毒蛇。

    自己对于任何兵器都没有经过系统演练,手中的匕首还是孟刚在路上塞给他用于防身的。

    每次战斗皆胜在速度与敏锐的视觉。

    今天,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一个让他找不到任何破绽与突破口的对手。

    好在,他具有天生的应变能力,每次短矛刺来,皆能以对方不得不回守的角度进行快速反击。

    他知道,只有以快打快,才能克制对方,稍有迟钝,就要血溅五步。

    于是,一褐一蓝两个身影如两股轻烟一般,快速缠绕、旋转在一起。

    孟刚那边也是苦不堪言。

    今天对方的人手不但超出了己方的几倍,而且都是罕见的高手。同时,他们还攻守兼备,配合极佳。

    一个厂卫拿刀的手臂被剑刺穿,鲜血不断涌出,褐色的服装染成了黑色。

    孟刚暗叹一声:四人今天大概要载在这儿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惨呼声,在外看守门窗的四人,被一个突如其来、身穿火红色衣服的姑娘闪电般削断兵器,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刺穿身体。

    长剑已经从胸膛中拔出,而四人还是圆睁双目,站立不倒。

    眼里充满了茫然与恐惧,至死还在怀疑世上竟然有如此快的剑。

    屋外的惨叫声惊动了屋内厮杀之人,每个人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闯进屋内。

    战团外围的人本想拦住她,可惜刚亮出兵器就被一闪而过的寒光削断,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眨眼间,又被她伤了三个人。

    战团内的人暂时停止了战斗,眼睁睁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切菜砍瓜般的杀戮。

    圈内被围四人皆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命是保住了。

    那个刚才与杜文林缠斗的蓝衫客突然抛下杜文林朝着红衣女子急蹿过去,他想替同伙解围。

    杜文林哪里还能容他脱身,身形窜出,手中匕首对着他的背心就刺了过去。

    红衣女子看着一个银色短矛眨眼间就刺到了面前,急切间猛地向右晃动身躯,短矛贴着腰间滑过,差点划破束带。

    蓝衫客一击不中,背后却感觉到兵刃袭来的刺骨寒意,心知不妙,去势未减,直接向门外窜去。

    可惜还是慢了半拍,后背仍被匕首刺进了半尺。

    顾不得疼痛,飞身上马,仓皇而去,身后留下一片喷洒的血雾。

    杜文林看着蓝衫客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屋内剩余的袭击者,眼看着第一战将受伤而逃,而同伴中侥幸未死之人也所剩无几,谁也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想趁机逃走也没有了可能,红衣女子双目圆睁,像一尊煞神堵在门口。遂纷纷扔掉兵器,等候发落。

    红衣女子正是王铃,那个大胆泼辣的姑娘。

    “谢谢你,小姐!今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就栽在这儿了。”孟刚对王铃谢道。

    王铃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嚷嚷道:

    “快点叫店家上饭,饿死我了。”

    满屋人忍俊不禁,即使被俘之人,也觉得这个姑娘着实特殊。

    遍地血污,屋内外尸首横陈,她却视而不见,急着要填饱肚子。

    如此心大的女人大概也难寻第二个。

    “这儿也无法再吃饭,先让店家报官,让当地的官府来善后,我们得换一个地方吃饭了。”孟刚又道。

    “好好,那就走呗,还磨蹭啥?”王铃是个急脾气。

    孟刚苦笑一下,走到被俘的人群面前:

    “你们应该都是‘红封教’徒,今天来此可能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为难诸位,只要回答完我的问题,大家就可以走人。”

    “你问吧。”一个满面胡须壮汉说道。

    “你们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常州。”壮汉答道。

    “金舵主大家都见过吗?”

    那几人相互望着,没人吭声。

    孟刚背着手,盯着他们,也不言语。

    “回大人话,我们都见过。”还是那个壮汉。

    “他的舵口在哪里?”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每次聚会都是找一所空闲的院子,或者郊外空地,我们都是在这种场合见到他的。”

    “他多大年龄?”

    “看上去似乎五十岁左右,我们也弄不准,因为他总是戴着面罩出现。”

    “他平时做什么营生?”

    “这个我们更不知。”

    “好的,我问完了。”

    此时,杜文林行了过来:

    “刚才骑马逃走的蓝衫人,你们谁认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我们不知,队伍出城的时候,自己加入进来的,说是金舵主让他与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壮汉答道。

    该问的都问了,把他们全部放走。

    “我们没有时间等着本地的县衙来处理他们,又不能把他们都宰了,只有放了。”孟刚无奈得解释着。

    对此,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到现在,大家才来得及关心王铃,孟刚奇道:

    “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京城到这儿可有两千多里路。”

    王铃一脸的狡黠:

    “知道你们在这边,我就偷跑出来,一路往这边而来。也该巧你们命大,我刚好路过这里,见到你们在打架。”

    大家苦笑不已。